叶鹤文道:“对!还没走的宾客,你命人快些劝走,再把大门给关上,没有我的令,谁也不准进出。不开门迎客,不办酒席,也是他们男家的事情,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到褚家座席?连花轿和迎亲队都是临时请来的,褚家还有席坐才怪。但这已经不是他所能管的了。
……
定国伯一家住在城北的老宅子,自从败落,已经有十年没有修葺了,显得很是老旧。但也因为败落,家里的主子下人不多,住得倒是宽阔。
褚云攀是褚伯爷的庶三子,他住在西边的院子里。
他虽然与叶家二姑娘订了亲,但因是庶子庶女,两家都不重视,来往一直都是冷冷的。今天他塑性躲了个懒,称病不出,在家中看书。
刚巧今天主母秦氏娘家侄子也娶亲,秦氏带着几个儿女回常州娘家了,两个姨娘又去了山上拜佛,家里倒也清静。
“三爷,三爷。”这时,家里的小厮突然奔过来,“老爷让你快到厅里,出、出事了。”
“何事?”褚云攀放下手中的书。
“这……小的也不知道怎么说。”小厮抓了抓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褚云攀来到大厅,只见一名凤冠霞帔的女子站在那里,不由惊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褚伯爷干咳一声,指了指叶棠采:“这是你媳妇。”
说完嗐了一声,就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事情是这样的。”褚伯爷的随从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简单梳理出来就是:今天的新郎跟小姨子跑了,刚巧这个小姨子是他的未来媳妇,新娘无处嫁,干脆就抬进他家给他当媳妇了!
褚云攀像是被雷给劈了一样,整个人怔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到,他爹出门喝个喜酒而已,喝着喝着,居然连新娘子都给喝回来了!
“三爷……你、你还好吧?”随从担忧地看着他,轻唤了他一声,“要是……没有别的事,小的就出去了。”
实在不敢再留,一溜烟地跑了,厅里独留下临时凑成的夫妻二人,无比尴尬地对站着。
褚云攀心里纠结,对面的新娘一身精贵的大红嫁衣,金线绣凤,镶珠点翠,每一针每一线都可想像出费了多少心思。越是华贵喜庆,落在这个简陋冷清的厅室里,反而被衬得越发可怜寂寥,令人唏嘘。
她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连头盖都没有掀,身边更是连个丫鬟都没有。厅外,却有好几个好事的下人在探头探脑,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闲话。
想着,他一把抓着她的手腕:“走吧!”
拉着她回房,他顾念着她看不到路,走走停停,回到房,让她坐到床上:“坐好了,别乱动,我给你把丫鬟找回来。”
说着往门外走了两步,想到她被这样蒙着也不算个事,便又折了回来,扯开了她的头盖。
只见她头戴精美华灿凤冠,两边垂下的赤金流苏间映出一张莹白的小脸。她一时适应不了光线,眯了眯眼,这才抬起头来,墨眉在光线下晕染出明媚的弧度,卷长的羽睫轻抬,一双流光艳彩的眸子就这样轻轻瞟过来,眼梢微翘,垂眸敛眉间,端的是风流旖旎,看得人心魂摇曳,久久移不开眼,竟是个瑰姿艳逸的绝色少女。
褚云攀呆了呆,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惊艳到了。
自己的未婚妻他自然是见过的,以前在一些场面上远远地看过几次,就长相来说,叶梨采绝对没有眼前这位长得好。
这样算来,自己是不是赚了?
如此想着,他便摇了摇头,眼前这位,一看就知是不会久留的主。
放下头盖,褚云攀转身出了门。
叶棠采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却不自觉地翘了翘。她运气不错,想不到褚三爷竟是个风雅绰约的美男子。如果性格为人不差,便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