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听着这话,脸就黑了黑,身为御史夫人,受自家夫君影响,自来不怕怼人,一点点小事就爱上岗上线的:“反正……”
“我怎么了?我和离犯罪了?”温氏说,“品德败坏的是叶承德,就连府尹都判受罚。”
叶棠采也认得这位大名顶顶的汪御史的夫人,冷声道:“汪夫人觉得府尹大人判得不妥?那此事定要告知汪御史,让御史大人好好弹骇程府尹。”
叶棠采可不想得罪一个整天盯着人错处的御史,但这个汪夫人实在太无嘴德了,若忍了,不是承认了温氏离和是活该的?那温氏在京城如何抬头做人?
苗氏道:“此事是我儿子错。”
“对。”后面的罗氏连忙点头。
连人家叶家都承认错了,在座的贵夫人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而且,事情一码归一码,她们瞧不得叶棠采与褚云攀不孝嫡母,但也看不得叶承德伙同一个外室如此逼害嫡妻。
因为她们都是——嫡母和嫡妻!
只有汪夫人觉得没脸极了,暗暗后悔自己失言,想着便冷笑道:“府尹自是没有判错。但温太太,还真的会教养啊,瞧瞧教出来的女儿。”
“我女儿怎么了?”温氏沉着脸。
坐在水榭里的秦氏看到温氏和陈夫人都来了,有些心虚,不冷不热地道:“汪夫人,算了,今天是我的寿辰,给我一个在面子,大家和和气气的。”
反正惨已经卖完了,回头这些人回去就会更卖力地宣扬褚云攀和叶棠采的不孝。
在座的贵妇人有些好看热闹的,犹嫌不事情闹得不够大,但有些却不喜纷争的,便也跟着劝:“对,不如大家一起打马吊吧!”
不想,汪夫人却是个吃不得亏的,挑着眉对秦氏道:“褚夫人,就是太和善了,所以才会被这些人给欺到头上。今儿个咱们都在这里,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温氏脸上一沉:“我的女儿不用来教。”
“温太太教不好,自然就由外人来帮教了,否则纵着以后进了大牢,那就后悔莫及。”汪夫人道。
“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哪里需要夫人教的,也请汪夫人指点指点。”叶棠采嗤笑。
“还装憨。”汪夫人的国字脸一沉,她最是看不得这种知错不改的人。
水榭里的贵妇看着叶棠采的目光也不善起来。刚刚还有些同情温氏,现在见叶棠采这副张狂的模样,个个气愤填膺。
一名十八九岁的黄衣少妇皱着眉:“褚三奶奶,咱们为人子女,该敬重长辈,孝顺嫡母。”
“这位邓五奶奶说得有理。”汪夫人道,“邓五奶奶也是庶子媳妇,但对嫡母就极为孝顺。去年跟嫡母上街,一辆马车冲过来,邓五奶奶立刻挡在嫡母前面,自己被撞伤了脚,母亲却毫发无损。”
邓五奶奶听着,羞涩地一笑,一旁的尖脸贵妇人笑呵呵的:“我几个儿子和儿媳都孝顺啊!”
叶棠采嘴角一抽,觉得这例子举得……怎么这么像普及的《三字经》呢?“敢问……我和相公究竟犯什么事了?”
“还在装憨!”汪夫人冷声道。
“这脸皮忒厚了……现在还不承认。”姜夫人道。“心里眼里都没有嫡母和嫡妹的货!”
汪夫人道:“谁不知道褚状元撮合了叶姑娘跟陈探花。但自家的嫡亲妹子还未嫁呢!为着她的婚事,褚夫人急得头发都白了。哪里想,褚状元居然把陈探花这么好的人家说给了妻子娘家小姑,把亲妹妹撇一边了。不把嫡母和亲妹妹当人看。还唆使褚伯爷谩骂褚夫人和褚姑娘,连家都呆不下去,逼得避到了庄子上。”
叶棠采却看着秦氏和褚妙书,红着眼圈:“母亲,大妹妹,们就这样冤枉我吗?我们哪里亲疏不分了,这个陈公子,是给大妹妹相看过,大妹妹看不中,才又给我小姑相看的呀!”
秦氏和褚妙书听着这话,脸上一白,到底心虚,但都这个地步了,怎么可能承认。
褚妙书红着眼圈委屈道:“……胡说!”说着,泪水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这个姑娘怎么回事?当时还是我来做冰人呢!”温氏气道。
“是叶氏的娘,想怎样帮着女儿女婿胡掐都可以。”姜夫人道。
褚妙书已经抽抽嗒嗒哭了起来,说不出的委屈。她是真的委屈。这个陈之恒本来就是相看她的,是看中她的,是她不要而已。结果,现在她想要了,却要娶别人。褚妙书心里别提多憋屈和委屈了。
“哎呀……真可怜,别哭……”坐在她身边的几名贵女连忙给她递帕子,“怎么有这种哥嫂,不过……到底是庶出的……哪里会把嫡母和嫡妹当人看。自然是希望嫡房摔下来才高兴。”
“这脸打得还不够肿吗?”这时,一个气得颤抖的声音响起,接着,便见一名棕色缠枝禙子的圆脸贵夫人走上前来,冷笑着盯着秦氏和褚妙书。
秦氏想起上次在陈家被打脸的事情,脸色一阵青的阵白,但那些事情毫无证据,她死不承认就是了。
秦氏结结巴巴道:“……胡扯什么?”
“我胡扯什么?”陈夫人冷笑,环视水榭里的贵夫人和贵女们,“我跟们讲啊!不说清楚明白,我心里头憋得难受。”
水榭里的贵夫人怔了怔,看着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