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见过。西南一些地方,遍地都是。我一个侄儿,也是我徒弟,去做工的时候被人骗了,染上了瘾,整个人全废了。满脑子只想着吸忘忧花熬的大烟,手抖得连锯子都拿不住。后来把媳妇也染上了,两口子天天在家里躺床上对着吸烟,孩子在外面饿得哇哇哭。我媳妇看着可怜,把孩子给抱回来养了。”任师傅表情沉重地说。
“这么厉害!”不是每个人都听说过忘忧花的,有人第一次听说它的后果,脸色顿时就变了。
“比这还厉害。那两口子,吸得面黄肌瘦,眼窝都凹下去了,看着跟鬼一样。想当初我那侄儿是十里八村的好人品,媒人踏破门。手艺也好,很有灵性的。唉!”任师傅是真的惋惜。
“不能劝劝给改了吗?”有个北方人皱着眉问。
“改,怎么能改?这瘾一上来,人都不是自己的了,真的跟鬼上身了一样。”任师傅说。
一群人悚然而惊,再次看向那枝残香的时候,已经是跟之前完全不同的目光。
“这么可怕的东西,是血曼神教把它们带到西漠来的?”一个本地师大师问。
“他们想干什么?”很多人发出了不解的询问。
这件事他们插不了太多手,明山再次拜托李全,请官府加大力度,将此事追查到底。
“这雕工真不错。”这时,一个大师摩挲着那块木牌,喃喃说道。
这是一块榉木牌,灰褐色。上面的雕刻的手势造型简约,但是线条流丽,浓淡合宜,把那种似手而似花之间的形象刻划得非常到位。
“血曼神教的工艺向来不错,教内很多本地很出名的匠人。”明山说。
“为什么?”这个许问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转过头,意外地问。
“我曾经去打听过——有一个熟人加入了进去,据说是因为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在神教里搞懂了。”明山说。
以前不懂的东西搞懂了?
这个答案也是许问没有想到的。
“譬如?”连天青对这个问题也很关注,转头问道。
“不清楚。我问过了,他说我加进去就知道了,但是……”明山笑了笑。流觞园地位这么特殊,他怎么可能加入这种来路不明的教派。
很多匠人?
说来也是,血曼神教跟祝老汉有联系,还有对忘忧花迷幻效果的利用,以及那石像和用石像和周围环境共同营造出来的共振效果……处处都说明着血曼神教对技艺利用的巧妙。
只是他们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不懂的东西而想知道的东西,我也有很多啊。”一人若有所思地说。
“谁不是呢?”人群中有人这样说,不知道是谁,好像出自每个人心里。
人群陷入异样的安静,这时,明山突然清了清嗓子,抬头笑了起来。
“我或者无法解答各位心中所有的疑惑,但想必也能提供一些帮助。”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他,心中隐约有些预感。
“我流觞园有一间物生阁,收集了不少历年历代的技艺以及珍品,如果大家不嫌弃,不如前往一观?”明山环视四周,笑吟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