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怎么知道的?”许问首先关注起了另一个重点。
这个唐没有历史记载,怎么能统计天工的数量?
“匠人无名,留作有名。他们的作品流传下来了。”朱甘棠感慨地道。
这个确实,对于一名工匠来说,再没有比他的作品来得更有说服力的了。
就算他们的名字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的作品也将如同河底珍宝一样流传下来,成为他们更好的名片。
“谁来认证天工作品的呢?”许问又问。
“能认证天工作品的,当然只有天工了。这个数据,得到过历代多位天工的认证,当代的半步天工,我亦请来细细商谈过。”朱甘棠非常肯定地说。
当代的半步天工,当然只有一个人了。
说起来,朱甘棠也是岳云罗为林谢请的老师……
他有点好奇,但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也不适合随时随时拿来八卦,于是他按下好奇心,问道:“那么旧唐一共有多少位天工呢?”
“不计其数。”朱甘棠道。
许问一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了,叫道:“不可能!”
他定了定神,问道:“旧唐一共不到百年?”
“是。”
“天工一代只能出一人?”
“是。”
“那旧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天工的?”
“这个无人知晓。”朱甘棠摇了摇头,道,“但这个确是事实。旧唐传下无数作品,其中大量出自天工之手,并且为不同人所做,这是多位天工认证的结果。”
“……这感觉,就像从各个时代截取了无数的片断,把它们拼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拧巴的不可思议的朝代一样……”许问想起荆南海曾经的话,喃喃道。
“确是如此。”朱甘棠回答得很快,看来这已经是所有旧唐研究者的共识。
“那么,这跟天工洞里的景象有什么关系呢?”许问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道。
“你先告诉我天工洞里有什么。”朱甘棠只是稍微听说了一点里面的情况,还经过了两重转述,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他来此的目的之一,就是要问问许问这个真正的当事人,洞里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个没什么可隐瞒的,当时许问和连天青刚刚出洞就把里面的情况对着外面的大师讲过了,这时无非再复述一次。不过这一次,他讲得更详细了一点,尽量不带主观色彩地描述那些冰雕的外形与各项细节。
朱甘棠听得很认真,从头到尾都没有发问。
最后,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真是不可思议……这就是我们的未来吗?”
“不一定。”许问摇头,“那是另一个世界,是未来的一种可能,与这里或有联系,但并未注定。”
“另一个世界。”朱甘棠把这五个字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然后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如此便是了。”
“什么?”
“在研究旧唐的过程中,我发现了诸多不合理之处。要知道,在旧唐之前,各项历史亦是俱全的。而旧唐的各项传世佳品里,亦包含各项典故,与当时当地的风情人文。可想而知,其中必有故人故事。”朱甘棠说。
听到这里,许问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东西,敏锐地问道:“但两边对不上?”
“是。”朱甘棠点头。
“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拼接过来的?”
“是。”
“你觉得应该就是天工们晋阶时看见的那个世界?”
“是。”
说到这里,朱甘棠释然笑道:“看来你亦有相同看法。”
“嗯……”许问轻吐口气,没有马上回答。
他当然会有这样的看法,因为他就是来自于那个世界!
杜甫也好,饮中八仙歌也好,甚至八仙歌中的八仙也好,对于班门世界来说都是莫明其妙出现又莫明其妙消失,没头没尾,是需要发挥想象力才能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