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原本就有一种极致的怨气。
现在又加了一种。
那不是更严重吗?
为什么说这里的村民需要呢?
“因为他们需要一种对等的阴气和怨念,来压制住视死湖。”
“这就好比,一张扑克牌,你是怎么都无法把它立起来的。”
“而两张扑克牌。”
周一跟我比划了一个“入”字型。
“它们两个互相钳制,互相制衡,反而会在下面露出方寸安全之地。”
看了他的比喻,我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他们供奉阴气的理由。
“我想,这大概就是这里的村民避免出门的理由。”
“白天不出门,是为了避免晒到太阳阴气消散。”
“而晚上不出门,则是因为夜晚阴气太重,恐被反噬。”
他说的头头是道。
我模模糊糊听明白了他的话。
看来这视死湖,果然不一般。
只是住在它身边,都这么危险。
周一喝了口热茶,又说了句让我惊讶到下巴都要掉了的话。
“那个阿祖,她可能是并不存在这个世上的人。”
我有些吃惊。
这也就是说,阿祖并不是活人?
“你理解错了。”
周一向我解释。
“我的意思是,她是并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东西。”
“她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
这下我真的听不懂了。
人不就只有这两种形态么?
不是活的,就是死的。
怎么还会有第三种可能?
“那天刚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周一说,阿祖的身上,过于干净了。
没有活人的生气,也没有死气。
她就好像是一尊人偶,非生非死。
我听的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存在?
周一笑了起来。
“并不是所有非生非死的存在,都是你所认为的很厉害的。”
“她更像是这个村子的奴隶。”
想起我摸到的阿祖的血,我很相信周一的话。
“她应该是整个村子的意念,所诞生的产物。”
“她在这个村子的时间,应该至少有几百年了。”
人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有求生的意念。
一个人的意念或许很轻微,改变不了什么。
但很多个人,相同的,极致的意念加在一起,可能就不同了。
“人的念想是有力量的。”周一说。
所以,阿祖并不是人。
她只是村民为了自保,而诞生的一个产物。
我有些同情她。
阿祖应该是有思想的。
可她自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只能是引导邪气与怨念,用自己的血守护这个村子。
周一看破了我的想法。
“你不必同情她。”
“你会同情你吃饭用的筷子,喝水用的杯子吗?”
“如果不会,你就不必同情阿祖。”
可是……
回想起阿祖的一举一动,她跟活着的人好像没有区别。
我很难将她当成一个杯子。
“不要同情她。”
周一的身子,突然向我倾斜过来。
他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
“不要同情阿祖。”周一重复了一遍。
我有些没明白。
我是否同情阿祖,重要吗?
为什么周一的眼神会如此凝重,语气会如此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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