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砂院中
两颗百年的大树下,一位身着刺绣着银丝的白衣女子躺在一条精致的藤椅上,女子正巧躲在了树的阴影中,长长的秀发未做过多的修整,只插了只白玉簪子。一本《策论》盖在了女子巴掌大的小脸上。
那女子正是叶慕灵,这几天闲来无事,几位姨娘还比较安分,但是她却一直在思索着对策,如何能先下手为强,在她们还没有动作之前便掌控全局。细细分析过局面后,心理有了大致的计划,才略微安心。但是叶家的宝藏却一直是她心理的一个谜团,可是现在,她却无法寻人调查,只能将此深埋心中。
闲暇时她也继续研究她素来喜爱的兵法计谋,也偶尔精进诗句,毕竟很多时候侯府嫡女代表的是侯府的脸面。但是她却在找寻着时机出府,也好早为她的谋划做安排。
自从重生之后,她常常闭上眼睛便是父亲和弟弟惨死的画面,睡的是越发的少了起来,连带着性子也不大好了。
这天夜里,叶慕灵刚刚准备就寝,银珠却慌忙的跑进来,瞧见四处无人,便焦急的道“小姐,不好了,刚刚我和金珠经过内墙的时候,突然有个满身是血的黑衣人挟持了金珠,要求我们为他寻置一处隐秘的地方,让他住下。小姐――”银珠的声音已带了哭腔,到底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事关亲人,怎能不慌乱
叶慕灵安抚的拍了拍银珠的肩,“莫哭,金珠聪慧,是不会有事的,快带我去看看―”
“可是――可是小姐,不若叫些侍卫一同前往吧”银珠不知所措的说道,不管怎样她也不能把小姐置身险境啊。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叶慕灵无奈的安慰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个时候犯傻,若是带了人去,那金珠才是真真的没命了,他挟持金珠,无非是想找个藏身疗伤的地方,不会伤害我们的。快别拖拖拉拉了,快带我去吧”
银珠听后觉得小姐说的有道理,便也不再犹豫,支开门外的丫鬟,带着她家小姐穿过了回廊,像内墙快步走去。
来到内墙处,只见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一米多高的树丛中,藏匿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背靠着树丛,置身于阴影之中,身上大大小小多处伤口,两处极为严重,一处在大腿,已经隐约能看见森然的白骨,另一处在腰上,涓涓的鲜血止不住的外流,他用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捂住腰部,而另一只,却紧紧的勒住了金珠纤细的脖子,虽然蒙着面罩,但一双棕色的眼睛却充满着警惕和凶气,看来不过是做垂死挣扎罢了。
那黑衣人见银珠带来了一位银白衣衫的绝色女子,不由得一愣,并非因为那初现的美貌,而是那浑身冰冷的气质,以及那双看他时冷淡无波的眼,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艰难的对叶慕灵说“屋子准备好了吗?”边说边紧了紧手中对准金珠的刀。
听这声音,似乎有些年岁了,叶慕灵并没有很快答话。
黑衣人不禁心里犯嘀咕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怎的这么不好对付,要不是老子被人背叛,还被下了药,用得着和三个小丫头片子打交道吗。
叶慕灵却突然淡淡的笑了,“看你的样子似是撑不了太久了,不若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便帮你安排住处,找人帮你买药。”
黑衣人不由又是一愣,“难道你不怕我杀了她?”
叶慕灵却是一笑“一个丫鬟而已,莫不是你以为我还真是会为了一个丫鬟受你威胁?”
黑衣人想了想,不由得气愤的看向银珠,他本是想挟持一个,让另一个帮他找个地方疗伤,谁成想这丫鬟带回来个更难缠的小姐,想他堂堂邪尊,却落到如此地步,莫非真是缺德事干多了?
叶慕灵又适时的开口:“再不做决定,恐怕你撑不了那么久了,若是你的仇人追来,可与我们无关。”黑衣人听道仇人两字之时,不由得眼冒精光,枉他待之如亲孙子一般,竟然联合叛徒谋害他至此,他绝不会让他坐享他的尊荣,不若答应了这个小丫头,谅她也提不出什么过分的条件
如此想着,他便点头答应了“好,我应你三个条件,你要待我养好伤之前帮我隐匿好行踪。”
“好”叶慕灵点头应下。
黑衣人放开了金珠,金珠银珠便将他搀扶起来,银珠似是有些不服气的掀开了他的面罩,却惊讶了“呀,怎的是个白胡子的老爷爷呢”
黑衣人似是有些脸红的撇开了脸。
叶慕灵思索了片刻,便吩咐丫鬟把他安置在流砂院中金珠银珠房间的旁边,对着俩个丫鬟吩咐着“你们好好照顾他,记下他的伤势,分别找几个大夫开药,再到不同的药店去抓药,若是府中有人问起,就说是你们的爷爷好了”
黑衣老头低着头眯缝着眼,这个九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可不一般啊,心思缜密,计划周全,真是个可造之才。
叶慕灵若有所思的回到了流砂院,猜想着这个老头的身份,不禁更是感到手中无可用之人,更加速了她出府置办的想法。
一场小小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叶慕灵没想到,这个无意就回来的老头,竟对她的成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她们也建立了一种超越师徒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