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圣上讳莫如深的眼神,盛嫣清哪里不知,裴行那一眼已经引起圣上对她的猜忌。
此时此刻的盛嫣清恨不得当场手撕裴行。
盛嫣清伏在玉砖之上,姿态柔弱,“圣上,肯定是有人陷害,意图离间国师殿和圣上之间的联系。”
话一出,盛嫣清想到这些日子的种种,猛然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浑身汗毛倒竖。
她产生某种荒谬的感觉,暗处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掌在暗处操纵、精准的预测她的想法和行动,悄无声息的令她走进早就布好的陷阱。
怎么会!
一直仗着记忆自得的盛嫣清感到恼火和无法遏制的恐惧。
“今日你也累了,回去休养,此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许提起。”
圣上摩挲着龙椅扶手,语气冷酷。
盛嫣清张了张嘴,无力的发现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无法消除圣上对她的疑心。
眼看圣上气压极低,她再没眼力劲也知不是解释的好时候,不甘心的退下。
裴府和盛府世交,顶替盛晏清身份时,裴行对盛嫣清更是多番维护,全京都只知两家郎君、娘子交好,却不知内里情况。
在世家眼中,是盛府顶不住压力,有意让裴行出面做好人,在圣上的眼中是盛嫣清贪婪无耻,表面忠心告知沃野之地,私下却散播流言,再借裴行的手,逼他交出良田。
盛府既在他面前卖好,又得了名声和良田。
而他不但不能杀裴行,甚至还要嘉奖裴行这个发现良田的‘第一人’!
圣上面容阴冷,想到那小半袋粮食,他甚至怀疑,盛嫣清早就派人把粮食采光,只余下那点量,应付他。
贪婪无耻、善于宫计的女人!
“哐当——”
案几被掀翻,奏折飞出老远、茶具碎裂,侍从深深的跪在地上,就算被玉砖上漫开的热水烫到手也不敢动。
帝王一怒,自然不能轻易算了。
吴王世子早就让人盯着裴府和盛府,第一时间就知道裴行半死不活被送回来,还被赏了闲职的事,他冷讽,“便宜这小子了。”
没弄死他可惜了。
同时还有关于百亩良田的归属。
圣上决定将良田上所产出的粮食皆纳入军备内,换而言之,这块人人抢破头的肥肉落在吴王嘴里。
圣旨一出,所有世家再不甘也偃旗息鼓,谁让吴王是个脑子一根筋的大老粗,气劲上头,拔刀杀人都是眨眼的事。
吴王送走人,心里还纳闷,扭头就见自家崽淡定装逼,仿佛早就知道,他粗眉跳了跳,抬手就揽过崽崽的脖子,嗓门震响,“崽,到底咋回事。”
吴王世子脸色通红,咬牙低喊,“父王!”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喊乳名,就算脸皮厚如吴王世子也扛不住手下的目光。
吴王武将出身,手劲过人,吴王世子像个毛茸茸扑腾翅膀的小黄鸡,挣扎半天也动弹不得,他自暴自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自家崽自己了解,吴王知他最近神神秘秘,前脚裴行从王府出去,后脚就现身带人寻沃野所在之地,要是没有猫腻,吴王也枉费打了这么多年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