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至少能保护你们。”谢韫道。
虞清欢摇头“淇王府在,我们回来还能有个家,若是淇王府没了,昭华醒来能去哪儿?”
谢韫沉吟半响“师妹,我把师兄交给你了,我会守好淇王府,等你们回来,尽我所能,无论多久。”
虞清欢坚定地点了点头,她握住楚氏的手,自责而愧疚“娘亲,女儿不孝,才刚重逢,又要离别,请原谅女儿自私,不能在您的膝下尽孝,王爷他是女儿的命,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女儿活不下去!女儿拜别娘亲,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请娘亲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等女儿回来。”
像是为了强调,这一番话里,她用了很多“女儿”这个自称。
楚氏把身上的饰物都取下来,一股脑地推到虞清欢手里“没有盘缠怎么成?晏晏,这一次王爷都是为了救娘才变成这副模样,娘以后会保重自己,再不给你添麻烦。”
“娘……”剩下的话,虞清欢全都哽在了肚子里,娘亲手腕上伤痕累累,额上也有几个或新或旧的伤口,从这里可以看出,楚氏是寻过死的,而且寻了很多次。
长孙焘的毒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时间不仅提前那么多,而且还来得那么突然,谁都没有想到。
娘亲固然是个引子,但错的是虞老狗,与娘亲何干?
若是虞清欢连这点都分不清,她根本就不配叫一声“娘”!
最后,虞清欢看向谢韫“师兄,一切都交给你了,这一次,万要照顾好我娘亲,还有小茜,绿猗他们,一个都不能少。”
谢韫点了点头,走到楚氏身边,道了一声“得罪”,便将楚氏带离小船。
“晏晏!”楚氏悲痛欲绝地望着虞清欢,眼里写满对女儿的担忧,以及一个柔弱母亲的无可奈何。
最后,她只来得及留下卫殊的披风。
不是亲生又怎样?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女儿不是亲生而减少半分对她的爱。
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却又是最亲密的母女。
来无影,去无踪。
形容谢韫再恰当不过,没想到他的轻功,竟也这般高。
他当之无愧是隐藏最深的人,怪不得长孙焘会说他是王牌。
人都走了,空了,偌大的船上只有他和长孙焘,还有漂浮在水面的尸体。
气氛诡异而寂静,她甚至可以听到长孙焘孱弱的呼吸声,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无比庆幸。
因为这呼吸声,给了她安全感,让她知道,长孙焘还活着,没有离她而去。
“外祖父……多亏您留下的药丸,才没有让虞谦夺去昭华的命……”虞清欢喃喃唤了一句,泪水在眼中打转几圈,顺着眼角流下,而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我会杀了虞谦为你报仇!你且看着吧!”
虞清欢将长孙焘背了起来,用绑楚氏的绳子把二人紧紧绑住——她的劲不大,长孙焘压上来的时候,她纤弱的身子就像修竹般,被压得很弯很弯,但却坚韧如刚,百折不断。
小船,就在下方。
虞清欢跳了下去,“砰”的一声,那叶扁舟摇来晃去,许久才稳住。
把长孙焘放在卫殊的披风上,又用那件已经脏了的,染血的裘衣将二人包住,任由小船随着江水,漂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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