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猛地推开她的手,骂退:“闭嘴。”然后一脸感激对白甄氏道,“二太太,我明白了,多谢您!”
白甄氏也挺意外。
回去的时候,慕容花影不甘心道:“妈,您怎么就・・・・・・”
陈氏往车子椅背上微微一靠,半晌才叹气道:“花影,要是你爸爸不要我们我们怎么办?”
慕容画楼大骇,忙尖叫起来:“不会,不会!”
陈氏微微闭眼,有泪珠从眼角滑落:“他不来俞州,他没有脸来!”
“你爸爸曾经跟苏莹袖好过……”陈氏声音前所未有的落寞,眼泪顺着丰腴脸颊滑落,滴在圆润的下巴,沾湿了衣襟“我们还是新婚,你祖父娶了苏莹袖,我第一次看到你爸爸哭,一边哭一边骂那个老不死的,那个贱人…….”
花影大惊失色。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啊妈?”她摇头难以置信“她还想给我爸做姨太太?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他们是同学・・・・・・”陈氏不想解释那些过往,“她不想给你爸做姨太太,才跑出去的,结果勾搭上了你祖父。慕容画楼十二岁的时候你推倒她,她划破了手,我看到你爸拉着她的手,在后面亭子里哭。后来你祖父看到了,就再也不准画楼出门…・・・”
那次的事情,花影依稀记得…・・・.
一向疼爱她的父亲,狠狠骂她。要不是妈拦着父亲就要打她,因为她欺负了慕容画楼。
也是从那之后,她非常恨慕容画楼,却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七年后她妈去世,她回了霖城。
原来……¨
慕容花影手指陷入掌心捏出血痕来,原来爸爸喜欢她妈也喜欢她。自己和母亲在父亲面前,还不如他们母子!
“…・・・.要是你爸爸真的被我们逼急了,同我离婚・・・・・・”陈氏紧紧攥住女儿的手,“那我们怎么办?你和你妹妹的嫁妆、你弟弟的学费,妈都出不起……”
陈氏仿佛慢慢苏醒过来。
慕容画楼有次对她说,想要同她争,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孤儿寡母的,娘家无权无势,到底有什么资格同当家的老爷们去争?到底有什么资格,同权势滔天的白云归去争?
慕容花影紫青色的脸颊,瞬间一片死灰・・・・・・
半晌,她趴在母亲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妈,您等女儿出人头地,再也不会让您这样受委屈!”
“好,妈等着女儿哭得伤心,陈氏的心也一下子抽搐般的疼痛。
而后的几天,一直下雨。
春雨洋洋洒洒,刹那时光暗转,悄然而来的春日脚步又偷偷退了回去,大家围坐壁炉烤火。
路道两旁嫩黄色的迎春花随风摇曳,凋零成泥。
白公馆的花厅里,白云韶正在跟着白甄氏学绣花,她下针笨拙,又扎了手,嗷嗷喊好疼。
惹得白瞿氏一直笑:“小七,你明明不会绣花,非要学这个做什么?如今,像你们这样的时髦小姐,穿戴都是买的・・・・・・”
白甄氏也笑:“可不是!小时候逼你学,跟要你的命一样,如今倒是贤良淑德了。不要学了,你遭罪,我也辛苦。”
白云韶蹙眉看着两个嫂子,不悦道:“二嫂,五嫂,没有你们这样的!我好不容易想学点女红,你们就这样劝我!我告诉娘去!”
老太太端了小铜手炉,由女佣搀扶着,从隔壁小门进来,正好听到这句,笑道:“小七,你又磨你嫂子了?”
白云韶一阵气闷。
白甄氏和白瞿湘忍不住相视而笑。
“老太爷,二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佣人的声音凄厉,从外面跑进来,绕过花厅,往后面正厅去了。
老太太心中一跳,忙叫了佣人去看。
五天前,突然有张怪报纸,说苏氏没有死,还生了孩子。这五天,官邸不见客,老太太打了几通电话,官邸的佣人说将军和夫人都不在家…….
今天是怎么了?不好了,难道是官邸出了事?
是苏氏吗?
白甄氏和瞿湘也心口微紧,白云韶不停往外看。外面在下雨,越来越大,檐下滴水成瀑。
“老太太,老太太・・・・・・.”佣人一身水渍,噗通一声跪下,愁苦道:“白将军,白将军遇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