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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统领却浑身一僵,汗流如瀑,脑子急速转动,谢辞这个人,是天子宠臣,又是京城第一才子,平时正经又清高,是不会往勾栏院凑的,连青云楼这种清馆,也不曾光顾过,他在京中就没有什么红颜知己,艺伎更是不可能会沾惹。

这样一个不混勾栏院的人,怎么会知道青云楼紫苑姑娘?而他能叫出这个名字,只能说明!他早就摸清了太子的底细,连他何时与青云楼的头牌清倌勾搭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统领再也不敢拦他,立即躬身放行,伸臂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谢总督还是快走吧,若让圣上等急了,就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罪过了。”

林粥品着他这句话,觉得有点水平。谢仙若戳破了他们的丑事,他还能滴水不漏地堵回来,不被外人瞧见他其实是被戳中痛点了心虚才放行,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是终于想通了皇帝的重要性,才不敢再阻拦谢仙若。

谢仙若斯文有礼,十分客气,“那谢某就先走一步了。”

他笑着指挥身后的将士跟上。

统领咬牙切齿地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终于意识到谢侍郎为何如此忌惮他这位弟弟了。

看似不在意朝局的变动,不参与任何党派,实际上,却把朝中的暗流盯紧了,任何私隐的秘密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个人,手段非常人可比。

……

一行人走得悠满,似乎并不担心身后的侍卫会追上来。官道两侧残柳随风摇曳,马蹄不紧不慢地轻缓前行。

铁枫自个儿琢磨了好一会儿了,到底还是憋不住,扭头问道:“那太子是不是嫖~娼去了?”

他问得直白,李重鸣噗地一声笑,又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朝铁枫竖起大拇指,“兄弟,你可真会问啊。”

谢仙若淡然自若,仿佛没听到铁枫的虎狼之词。

他只是淡淡地叮嘱,“在京中,言语需得谨慎,像刚才这种直白的话,以后不能再说了。”

“哦。”他把谢仙若的态度当成了默认,默认太子去嫖的事实。他旋即又好奇地问,“这种隐秘的事,你咋知道的?难不成,你偷看过?”后面这句,他笑得不怀好意。

忽闻马车内传来一声轻咳。是林粥的声音,好像在提醒铁枫要注意分寸。

“话说回来,他不是太子么,要个妓院女人又怎么了?”他还是很狐疑,为什么被谢仙若知道这件隐秘的事,就吓傻了?

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太子是储君,权利很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自由。

李重鸣笑道:“你不混官场,又不在京里生活,自然不知道血脉的重要。”

越是达官显贵,有时候越不能自由。在这个王朝,大族里对尊卑讲究到了极点,妾等同奴婢,永远不可能上位扶正,如若扶正了,那必是家族的奇耻大辱。

而娼妓,是贱籍,连入府当奴婢的资格都没有,地位在奴婢之下。官人要是真喜欢那名娼妓,也只能养在外面当外室,至死不能进门。

寻常官家对尊卑如此严谨,更何况是尊贵显赫的皇室。皇室十分看重血脉的纯正,一般情况下只有中宫皇后的嫡子才有资格继承皇位。

妃妾生的,哪怕是贵妃,也一律打上庶子标签。贵妃姑且如此,娼妓被皇族视为卑贱肮脏,别说让娼妓生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实际上,皇室不会接纳这种混淆血脉的妓生子,一般情况下都是采用一尸两命的做法,让娼妓母子绝命,杜绝给皇室蒙羞的可能。

而太子胆敢在外养着娼妓,说明他藐视皇威。没把皇帝放眼里,是有了要取而代之的意思。

太子敢干下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想必也是看前阵子皇帝龙体受损,以为命不久矣,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可惜这桩丑事已经被谢仙若掌握,太子就相当于被他捏住了命门。一旦谢仙若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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