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枝面色骤然一沉,冲裴瑾言说:“你给我闭嘴!捕风捉影的事情你还当真了?真是岂有此理!”
见柳金枝的反应,裴瑾言就能猜个大概。
她说:“是不是捕风捉影,等鉴定结果出来自然明了。”
言外之意,光动嘴皮子,是动不出效果的。
柳金枝面色不悦起来,“你若想看戏,不好意思,这里没戏可以看。”
裴瑾言心说她就是想看戏怎么了?
这天下还能管住人不去看戏?
除非那剧情太无聊。
但柳金枝是谁?
可是裴瑾言从小到大死里逃生的始作俑者啊?
柳金枝有戏,她不去看,岂不亏待如此卖力演戏的人?
裴瑾言唇畔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说:“你放心,我已经搬好了小板凳,准备好了瓜子啤酒矿泉水,就等大戏开幕。”
柳金枝眉头一紧,“你!”
“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看,不仅会慢慢看,还会把我妈的灵牌抱进来一起看。”
“裴瑾言!”
裴瑾言无视她的色变,继续说:“你不是拆掉佛堂好防止我母亲回来找你吗?你放心,你拆掉一个我弄十个,你拆掉十个,我弄一百个,看是你拆的快还是我建的快。”
这威胁的话语像是子弹一样打进柳金枝的身体里。
她胸腔里顿时腾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惧意。
眼前人明明就是裴瑾言,怎么有段时间不见,她变化这么大?
居然敢跟她叫板了!
裴瑾言抬步往里面走,在经过柳金枝的身边时,她停下脚步。
身往柳金枝耳畔微倾,用一种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陈洪江一个人在牢里很寂寞,我猜,他应该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柳金枝心惊肉跳的望着裴瑾言,目光环视一圈,迅速说道:“裴瑾言,你胡说八道做什么,我警告你哦,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裴瑾言露出一抹她好自为之的眼神儿,迈开步子径自朝裴建国的书房走去。
刚抬手敲门,里面就传来裴建国的声音,“进来。”
裴瑾言推门进去。
只见裴建国背对着大门,坐在轮椅上,手里杵着一根拐杖,眼睛看向窗外。
虽然只是半个月未见,但裴瑾言却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隔离。
再加上中间经历那么多事情,那个称呼,她突然就叫不出口了。
裴建国没有回头,仿佛身后有眼睛似的,他目光直视前方,声音带着一丝冷静,说:“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裴瑾言点头,忽然想起来他看不见,便开口说:“像上次你出差时我来见你的样子。”
裴建国这才驱动轮椅转过身来抬头看向裴瑾言。
他点头说:“原来你还记得。”
裴瑾言想说与母亲祭日有关的一切她都记得,但想想又觉得没那个必要,索性就不说了。
她用一种谨慎的口吻说:“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裴建国盯着裴瑾言的眼睛,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最近过得怎么样?小左对你还好吧?”
裴瑾言从小到大,裴建国鲜少有关心她的时候。
也就是公司出事,她以一己之力承担了公司风险,裴建国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慰问。
这么多年,裴瑾言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突然听他这样关心。
老实讲,她并无感动。
而是思考,裴建国这么问的背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