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发现裴瑾言脸上的疑惑,梁诗孝一边开车一边说“你有什么想要问的,敞开了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来裴瑾言还真的有问题要问他。
听他这么说,仅有的热情没了。
她等着找小姨,因此,不太想跟梁诗孝多说废话。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梁诗孝啧了一下,说“与其口头上表示这种没什么内涵的谢谢,我倒是跟喜欢实际点的。”
裴瑾言心道,这也太直接了,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她说“折合成人民币吧,这样更实际。”
梁诗孝面色一顿,他看了眼裴瑾言,目光落在车头前方,然后又看了眼裴瑾言,想想不是味道,便将车停在路边。
然后他一本正经的盯着裴瑾言,用一种严肃的口吻对她说道“我说姐姐,我看起来像是缺钱到找人讹钱的人吗?”
裴瑾言“……知道你不缺钱,但你不是更喜欢实际点的东西吗?”
梁诗孝被裴瑾言说的话气笑了。
他左手臂撑在车窗上,右手放在方向盘上,侧眸看着裴瑾言,眼底则浮荡着一丝危险。
他说“裴瑾言,裴大小姐,我看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裴瑾言立即摇头,她已经看出来梁诗孝这是处在一个生气的状态中。
心知自己刚才那句话戳到了他的痛点,但他说要来实际一些的,而他又是什么都不缺的人,她即便是送礼,也得有地方整吧?
老实讲,她也只有钱可以送了。
偏偏这货却因为这个事情来找她麻烦。
迎着他锐利的目光,裴瑾言正色道“梁大少爷,麻烦你也把格局放大些,为了这些小事至于嘛。”
梁诗孝凝视着裴瑾言的眼睛,大有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
他果断的说“当然至于。如果不至于的话,你觉得我会在这里与你浪费时间?”
裴瑾言嘴角微抽,说“你既然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麻烦你就———”
裴瑾言话未说完,就听梁诗孝说道“只要把精力浪费在你热爱的事情上面,那就不是浪费时间。”
裴瑾言愣了一下,仿佛不相信的看着梁诗孝,说“你的话这么有哲理了?”
梁诗孝一甩脑门,“鄙人不才,最近看了不少书悟到的道理。”
裴瑾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说“看来有所收获啊。这种道理都能悟出来,说明长进不少。”
梁诗孝那属于男人的虚荣心被满足的不行。
曹雪芹笔下的色若春晓之花竟不像是为林黛玉所写,倒是为他而创作出来的溢美之词。
他语气难掩喜色,谦虚的对裴瑾言说“其实吧,这话不是我说的,好像是什么泰戈尔,还是尼采来着,哎呀,管他是尼采还是鲁迅,亦或是伽利白,咱们今天要谈的是我们两人的事情。”
裴瑾言到底高估了自己,她以为自己违心就能把这件事了了。
谁知,梁诗孝比她想象的还要自信。
不。
是没有底线。
裴瑾言的心里藏着事,自然不能这样跟梁诗孝这样浪费时间。
她有些认命的说“那你就说怎么着吧?”
梁诗孝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这模样像是一副热烈奔放的油画一样在裴瑾言的眼前涂抹开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梁诗孝身上有一种残酷的,撕裂的美。
这种美跟她平时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