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否定的回答,柯冉心底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
“没事。”她口上应付道。
果然,殷阙也看不到它。
就如同现实世界的纸中画一样,这根无形的线或许也是她的能力之一,这些枝枝末末的细节一直在引导她去发现真相。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世界额外关照了一般。
院子不大,几步挪移之间,柯冉已经到了院后。
没有腥风血雨,没有惊天阴谋,院后是一片土地,鹅卵石铺就的细长小路恰好将其分割成了四块农田,长着许多农作物。
在后院的墙角处,长着一株枝干粗壮的巨大红枫。
当她看到枫树时,那根线便消失了,再去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仿佛使命完成后,它也就无需存在在这天地间。
柯冉瞳孔紧缩。
“这株枫树……”
她见过这株枫树。
缠绕周身的红绳,挂满铃铛的枝干,还有下方飘摇的细长红绸,像极了昨夜她见过的红枫。
“染秋城中枫树系红绸是传统吗?”
心中的惊讶让她快速走近枫树,也更加清楚地看清了这株枫树。
高度相似,样子相似,就连树干上的三道划痕都一模一样。
柯冉摸过树上的划痕,手中丈量着距离,得益于平时绘画训练,她眼力很准,这几道划痕无论深浅距离都与当时那棵树相同。
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
正因如此,她才深吸了一口气。
这院中为什么这里会有同城主府一样的树?
它和姜宛玉又是什么关系?
好奇心在心底挠痒痒。
“对了,还有当时的那块木牌。”
昨夜她在小角落里发现的破损木牌,在殷阙的提醒中匆忙扔回了原地,若真是复制粘贴,那块气息不详的木牌说不定也能找到。
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柯冉有些失望。
【缘何如此在意那木牌】殷阙出声问道。
树虽一样,这院中的褐色土和城中府中的红土不一样,土中埋的木牌找不到也能理解,她又为何失落。
柯冉其实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殷阙。
昨夜她触碰木牌之后,情绪仿佛被那上面的字感染,一瞬愣神中坠入浓郁的黑暗中体会到万般无奈和痛楚,很短暂,短暂到仿佛是错觉。
而后在殷阙的提醒下扔掉木牌,遇见追捕,紧张的节奏中她将那点情绪当做错觉抛在脑后,直到再看见这棵树,她才后知后觉的回忆起那股情绪。
柯冉想了想道:“就是觉得那上面留下的字格外悲切,若是可以,我并不想它被埋在土里无人知晓”,她环顾四周,视线最后停在了红枫,继续道:“那木牌或许也曾挂在这树梢上,是人们心中的真心祝愿,如今破碎深埋土中,未免过于凄凉。”
柯冉从不是心思敏感,悲春伤秋的人,但只要回忆起那块木牌,以及那上的字迹,她便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心中不痛快。
就像是半夜看虐剧,哭的稀里哗啦,起来找纸擦眼泪发现抽纸也没了,一时悲从中来,无法自拔。
或许是她本身的特殊性,或许是木牌的特殊性,那一瞬的情绪冲击后劲越来越足,柯冉总想着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若是再遇见那块木牌,柯冉会把它重新挂回树上。
…
在院中又转了几圈,柯冉再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只得先回客房安顿。
如此就这么安稳过了三天。
柯冉作息规律,现实世界中她已经恢复了工作,虽然上司的眼神看她不大对劲,但好歹没被炒鱿鱼,白天老实地做文书工作,偶尔摸鱼,下了班就钻进画室里研究画稿和剧情。
最近几天都没什么大事发生,她手中也没出现那种特殊的画稿,生活总是要过的,她便开始重新接单画插画,工作量控制着少了些,留了点时间以防意外。
在染秋城中她就乖乖待在姜宛玉院中,白日里和殷阙唠唠嗑,虽然大部分都是她在说,殷阙偶尔嗯几声。
和小金见得也不多,虽说就住隔壁屋,但小金一整天见不到人,他闲不住,基本都在给院中的人帮忙,前前后后地忙活,倒是阿宝弟弟喜欢黏着柯冉,路都走不稳当的小孩一见她就笑,让捏脸给跳舞,晚上被他哥接回去的时候还依依不舍。
姜宛玉被阿景看的死死地,汤药不断,卧床休息,如今算是缓解了些许。
柯冉也想过要不选个时间出去探探,但殷阙却让她安稳在这呆着,不要轻举妄动。
原本柯冉还想着会不会因为夜闯城主府的事被背后之人杀上门,待了几日后却隐隐发现,殷阙好像在下一盘大棋,他与背后之人互相忌惮,互相试探,短时间内没有人会轻举妄动。
柯冉觉得。
殷阙在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能真正让幕后指使现身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