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看向外面,车里的男人下了车,是她昨晚头一回见的孟延开的朋友,说是当兵的,原来叫褚司域。
杜浠文那话说得三分委屈七分愤怒。
杜施很是熟悉她这样的语气,一般下一秒就要找她妈哭了。
然后她妈再去找她爸吹吹耳边风。谁谁竟敢欺负你闺蜜,你老杜家的面子还要往哪儿搁?你杜绥的权威能这么让人挑衅?
那人多半就惨了。
就像杜施小时候一样。
但这里是北城不是南深市,那褚司域又是个当兵的,看他会出入许家举办这样的场合,也不是个单纯地"当兵的"。
杜施不禁担心起来,那褚司域虽然看起来人模人样一身正气的,可谁敢担保他不是穿着人皮的禽|兽?
杜浠文虽说平时骄纵跋扈,但她父母将她保护得太好,说好听点叫心性单纯。不好听的那是蠢,不谙世间险恶,遇见那种不惧权势的恶徒。她便没办法了。
褚司域在外面隔得远远的,朝孟延开抬了下手。
孟延开接收到信号,出去跟人会面。
杜浠文转身上了楼。
杜施看了外面一眼,想了想,跟上了杜浠文。
"那男的怎么你了?"杜施问。
杜浠文正要开门,一听到杜施的声音,便狠狠握紧了门把手,"你到底在装什么装啊你!你能不知道?"
杜施实属是一头雾水加冤枉,她反手指着自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逮着机会就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不过是想问清楚事情经过,怕你真在我这儿出了什么事,你爸妈怪到我头上。"
"是你是你就是你!当然是你!"杜浠文瞬间泪如泉涌,失声痛哭,毫无形象地眼泪鼻涕齐流,"那褚司域是帮孟延开来要你的视频,怎么跟你没关系?要不是因为你,这一切怎么会发生?如果你昨天没有跟叶言卿吵架,我怎么会被人带到山顶上被人精神暴力!我又怎么会失去我的好朋友!不……不是的。她不配做我的朋友!"
杜施钉在原地,杜浠文情绪崩溃,自说自话。吐字囫囵不清,杜施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只觉得被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闹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而杜浠文又同从前撒泼犯浑的样子浑然不同,好似真的伤心欲绝。
杜施手足无措。
她没有安慰宿敌的经验,一把握不好,很容易被人当做是假好心。
杜施被她闹得都快耳鸣了。长叹一声说"你好好说,我得先弄明白经过才能帮你……给你爸妈说你目前的情况。"
不知是杜施那句话戳中了杜浠文的肺管子,杜浠文立马跟她杠上了"什么意思啊你?你觉得我杜浠文只有我爸妈才是杜浠文吗?你觉得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我爸妈。没了我爸妈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成吗?"
杜施避开她猩红逼视的目光,摸了摸后脖颈,低声回了句"难道不是吗?"
只见杜浠文犹如天塌般,身子一歪直接坐在了地上,表情矛盾。像是怒极反笑,又像是得知残酷真相后丧失了该有的情绪反应。
过后她脸皱成一团,将脸埋在膝盖上,闷着声哭。
杜浠文裙子短,这么一坐,几乎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