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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隐没于山头,夜幕悄悄降临,城市的灯光纷纷亮起。
我牵着夏目贵志走在街道上,愈史郎慢悠悠地跟在身后。
走到别墅区中的一个路口,我们停住了脚步。
前面便是夏目贵志暂时寄住的亲戚家。
我的衣袖被扯了扯,我低下头,看向夏目贵志。
他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吸了吸因为哭过而有些微红的鼻子,小声说道“雪奈姐,我……下次还能去神社吗?”
我俯下身,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
“当然了,小哭包。”
夏目贵志捂着鼻子红了脸,还带着些稚嫩的声音反驳道“我、我才不是!”
“不知道刚才哭得那么厉害的人是谁?”
愈史郎按着他的头,嘲笑出声。
“那、那个是……”
夏目贵志抱着脑袋蹲下身,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所以然来。
“以后最好不要带着伤来到神社,不然就把你赶出去。”
愈史郎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警告他。
“我、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夏目贵志点点头,随即露出脑袋,“谢谢,愈史郎哥哥。”
“我才不是关心你!”
愈史郎额角跳起,大声吼了出来。
“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们的照顾。”
夏目贵志站起来,朝我们鞠了一躬后,跑向寄居的亲戚家。
我看着他走进门内,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啊……忍得好辛苦……”
我喘着粗气,忍着喉咙间的干渴,生无可恋地看向神情自若的愈史郎,“愈史郎,你不觉得难受吗?”
“不,包扎了之后我就没那么难受了……”
愈史郎眼神微眯,沉思半晌后,他看着我,脸上浮现凝重的神色。
我颤巍巍的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捂着唇难受得皱起眉头,额角浮现冷汗,慢慢沿着脸颊滑下。
“愈史郎,我需要……那个……”
愈史郎皱起眉头,背对着我蹲下来。
“上来,现在回神社。”
我爬上他的后背,任他将我背起来,他背着我开始跑起来。
“啧,你不管他不就好了吗?现在弄成这样自作自受!”
“没办法放着不管嘛……”
“真是麻烦死了。”
幸好我们只是在神社附近的别墅区,愈史郎很快就背着我来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
我趴在桌子上,将空掉的塑料杯放在桌子上,满足地吐出一口气。
“糟糕呢,一口气喝了两杯满满的血。”
我舔去唇上的血迹,打了个响指,塑料杯和空掉的血袋开始燃烧起来,顿时空气中充满了烧焦的气味。
“你真是连一只猫都不如,茶茶丸都没有你这样的过激反应。”
愈史郎调试着显微镜,冷言冷语地挖苦我,“而且,半个月前才喝过吧?”
他皱起眉头,面带审视地看着我。
我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愈史郎轻哼一声,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忽然,他放下手中的试管,从一堆仪器中抬起头,用看一个大麻烦的眼神看着我。
我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我的血有变化?”
“无惨的细胞活跃了,它们在刺激你的神经,在你闻到稀血味道的时候,持续使你保持饥饿的状态,试图引诱你失去理智。”
愈史郎语气平缓地诉说他的发现,“但是,在抽你第二管血的时候,那些细胞又平静了下来。”
说完,他厌恶地皱起眉头,忍不住低声咒骂“那个混蛋,连细胞都这么阴险恶心!”
“呵……”
我低低笑了两声,目光灼灼地盯着试管中的血。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到地狱里,绝对要狠狠地揍得他痛不欲生!”
刹那间愈史郎对上一双鲜红如血的竖瞳,顿时汗毛竖起。
果然,女人生起气来十分可怕。
他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六月初,路边树木枝叶繁茂,绿叶葱葱。
小溪自公园里的樱树林蜿蜒而下,从人工破开的小渠流入公园外围的河流。
河岸两边是略微倾斜的草地,这条缓缓流淌的小河一边是植满樱树林的公园,一边是一条安静的街道。
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只有几名老者提着袋子从前方的拐角处走出来。
街道左边是高高筑起的石墙,石墙之上是自然生长的灌木与常见却又叫不出名字的树木,行人抬头看去可以看到高耸的红色鸟居。
神社与别墅区就直线距离来说,其实很近,也就是在河对岸的公园后面而已。
因为过河的桥离神社有些距离,因此稍微拉长了脚程,但也还是在步行范围内。
我拿着扫把,沿着神社的台阶往下扫去,将扫出来的灰尘、泥土和叶子等扫入垃圾铲,倒入街边的垃圾桶。
“哗啦——”
河边传来水花四溅的声音,我转头望过去。
一只手从河水里伸出来,扒在岸边的草地上,紧接着一位青年从水中爬了出来。
他趴在草地上,浑身湿透,黑色的头发软踏踏的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黑色的外套在岸边漂浮着,衣领被水面露出的石头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