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神多霸道凌厉,即使只是短短两秒的打量,已经给来人造成乌云盖顶的压迫威胁。
程铭只觉背后一凉,略显惊恐地抬起头。
对面一个身形高大、表情冷漠的男人从招待所里出来,目光根本没看过来,可程铭却有种胆颤心惊的惊恐感。
程铭在招待所也干了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从没见过这个男人,他嘀咕着难道是某个地方的新上任领导?
陆少臻擦身而过,仿似凌厉的冰块擦过,吓得程铭牙齿一阵的哆嗦。
就这样的男人?
难怪他的媳妇儿看不上眼,脑子里连个模糊的印象也没有,还莫名其妙地被这种软弱男纠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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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妮连续跑了两天高凉县城的橡胶厂。
第一天守门的大爷说厂长出去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问可以进去等厂长吗?
守门大爷粗声粗气的:你要等就站在外面等,我们这里是可以随意让人进出的吗?
结果她站在大门外等了大半天,连厂长的影子也没见到。
第二天叶春妮学精了,硬塞了两包烟给大爷,对方才松嘴,但依然不放她进去,还叹着气说:小同志也不是我难为你,可姜主任训过我了,说如果让你进去,我就要收拾包袱回家。小同志你也不能看着一把年纪的我在退休前一年失业吧?
对方都这样说了,如果她还要硬闯进去,岂不是打破了大爷的饭碗吗?
她又不是姜兰,做不出违背良心的事。
或许是因为这边失意,手表收音机那边的买卖生意特别好。几天前进的那些货品几乎都卖光了,依然是翻倍赚,除去本金,她净赚了差不多两千多块,现在在手里能流动的资金已经有五千块左右。
八十年代的五千块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很惊人的一个数目了,也难怪妈妈这两晚都睡不好觉,白天连屋门口也不敢出,就怕藏起来的钱被偷了。
叶春妮坐在橡胶厂大门外的一棵大树下,在心里盘算完数目,当下有了新的计划。
行,既然这边暂时找不到突破口,她再去找何陈舟进货,争取早日实现万元户的小目标!
叶春妮站起来拍拍裤上沾的尘土,去招待所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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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陈舟这两天也在忙,忙着陆三哥交待他的事,早上出门后,都是等到太阳下山才回招待所。
叶春妮来找人扑了个空,反而又见到了孙国强。
“孙采购。”
她打了个声招呼:“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给住在302房间的客人留个口信,叫他明天上午八点在这儿等我。”
孙国强知道302房间的客人是谁,不就是他之前误以为是叶春妮对象的那个男人吗?
关于这点,孙国强也特别不好意思。
后来叶春妮解释过这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象,只是她做买卖生意的一个中间商。
说来说去,孙国强觉得自己也有错,如果不是一开始自以为是的猜测,姜兰也不会误会叶春妮想一脚踏两船。
所以他特别希望能帮两方和好。
“行,我会给何同志留口信的。”
然后,孙国强话音一转,“小叶同志,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在这儿了,不如和我一起去姜主任家里道歉?”
叶春妮撇嘴:“不去。”
孙国强有点头痛,这小同志脾性还真倔。
忽然,他余光看到走来的人,“小叶同志,既然你不去道歉,那你和程铭说几句好话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