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凝向前走了几步,在三人面前走了一遭,才又回到太后身前:“回太后娘娘,这三人就是扰您清梦,同时想要倒打一耙,诬陷婉凝的罪魁祸首。”
秋玥看见地上跪着的艾奇,如意和墨画,知晓事情败露,悄悄地挪开步子,想要逃离。
陆嘉容咳嗽了一声,深邃的眸子微敛,将整个钟楼的细微变动尽收眼底。
苏婉凝离他近,看出他的暗示,立马提声道:“太后,其实不只有三人,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想要逃遁!”
这一声彻底断掉了秋玥的念想,所有人都顺着苏婉凝的目光,看向了撤离到几十步开外的秋玥。
只见秋玥捂着半边脸,强装身体不适蹲地抱膝:“太后赎罪,奴婢腹部绞痛,呼吸不畅,所以才……”
话音未落,太后就给明月姑姑使了个眼色,一时间钟楼飞出两个黑影,以挟持的姿态站定在秋玥两侧。
“李女官当真是身子金贵,不知是依仗着姜副总管的身份,还是说你本就没有接受过宫规的训教,所以才屡次触犯宫规?!”苏婉凝趁势追击,走到秋玥面前,一手捉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侧脸展现在众人面前。
秋玥眼中怒火迸发,嫌弃地与苏婉凝的手暗自较劲,下巴也被捏红。
“太后您请看,这个假冒的李素兰右耳垂有三个耳洞,据婉凝了解,大燕国女子戴一对耳坠足以,皇宫内选拔宫女时更会严加审查体肤上的疤痕瑕疵等物。按照这点,李素兰根本不可能被选入宫内,还高升到女官的位置!”苏婉凝当然不怕假冒的李素兰逃走,即便她身负武功,也不可能逃出皇室暗影的天罗地网。
姜鹏海两只枯树皮般的手攥了攥,动了嘴皮:“太后娘娘,这事儿都怪老奴,最近素兰在院子里亲自下厨烧菜,不小心被油星溅到耳朵上,为了美观,所以才擅自多戳了两个耳洞,未能及时上报,实在是奴才的失职。”
被钳制住的秋玥眼中不禁滑过得意的光芒。
太后娘娘不置可否,头疼得捏了捏太阳穴。
“那李女官极力在姜公公跟前吹捧火树银火的表演,进而推荐到太后跟前,这又是出于何种目的?难不成姜公公也同贼人是一伙儿的,私下勾结混入皇宫,准备大闹庆国大典?”苏婉凝并未将姜鹏海的说辞放在眼里,但他们难道真以为她没后招了?
姜鹏海显然不知情内幕,还以为自己只是护住了一个清纯貌美的对食,殊不知他自己也入套了:“苏姑娘在说什么,老奴不明白,老奴只一心服侍主子,绝无二心啊。”
年迈的姜鹏海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火树银花可不就是他推荐上去的,于是两腿颤巍巍地跪下开脱。
苏婉凝见姜鹏海的样子,就知他也当了回替罪羊:“火树银花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其中一人有罪,他私下携带火药粉放入珠子内,试图引发火灾,祸害皇宫!现今人就在被捆住的三人中。”
“好大的胆子!”太后听到珠子十分敏感,已经意识到这帮人的手伸到了自己身边,“哀家道原是谁干的好事,在慈宁宫寝殿上方的珠子原来是你们这帮贼人带进来的!亏得哀家查了许久,还未明了,今夜真相却是水落石出了。”
苏婉凝看到几人吃瘪的样子真想拍手称快。
这群人想借助训练后的野猫偷偷传递火光珠,没想到猫迷了路,跑到慈宁宫屋顶,留下了火光珠,让太后受到了惊吓。
若不是苏婉凝歪打正着,劝说太后清理屋顶,也不会发现这群人的诡计。
苏婉凝想着,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珠子:“太后娘娘,您说的可是这种泛着红光的珠子?”
太后定睛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果真是你们这群贱骨头做的好事!还想暗算到哀家头上。”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姜鹏海也稀里糊涂的成了帮凶,不敢再多说,以防多说多错,只重复性地念叨:“老奴不知请,饶命啊娘娘。”
秋玥仍自负地扬着下巴,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模样。
苏婉凝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把将手中的火光珠摔倒无人那侧的墙壁上,瞬间炸开一团浓烈的火焰,烧焦了最近的一片草丛。
“太后娘娘您瞧,火光珠的威力不小,您万不可随意拿在手中赏玩。前几日婉凝也是同梅表哥一起,发现了这枚珠子的使用方法,就是为了引发小规模火情,来引发混乱,如果庆国宴上被他们得逞,摔入人群定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苏婉凝垂首,开始酝酿情绪。
“正因为婉凝和梅表哥没收了他们的一盒珠子,所以才会被盯上,连我的贴身丫鬟青竹都被掳走了,如今仍下落不明。”苏婉凝的梨花泪垂直滴落,颗颗分明,我见犹怜。
太后心里也不是滋味,要不是苏婉凝的提醒,她还不知自己房顶藏有危险的火光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