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凝这才发觉,自己确实对陆嘉容不甚了解,除了他未来将要踏上高位,其他关于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之前她还短暂地思考过,为何温润和善的陆嘉容会变成日后令人闻风丧胆的权臣,也没得出任何结论,还被抛之脑后。
看来,陆嘉容她是该上心了。
“表哥,你多虑了。陆嘉容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再说我就算嫁给他,背后也有忠伯侯府撑腰。再不济,表哥你可是世子爷,未来蜀地藩王,大不了你替我出气不成。”苏婉凝有心逗弄梅哲许,消了他对自己那点儿若有似无的小心思。
梅哲许当真用心想了会儿:“表妹,情之一事,难以论断。你若真的爱上了他,彻底沦陷,就算他带给你的是巨大的伤痛,你也会甘之如饴。到时候,你反而会偏帮那个孙子,处处替他遮掩,终日郁郁寡欢。”
苏婉凝越听越不对劲儿,怎么那么像是在变相敲打她?
若把这些事情代入前世,她倒没有任何疑问,表哥的忠告还挺有道理。
难不成表哥也看到了前世的秦若轩?
苏婉凝无意识地问出口:“表哥,你之前说能做梦看到忠伯侯府的未来,那你能预见我未来的夫君吗?是哪家的公子?”
梅哲许面上变幻莫测,最后笑嘻嘻地说了句讨打的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音一落,苏婉凝伸手就捏中他腰间的肉,狠狠地扭了大半圈,笑眯眯地问:“表妹心思单纯,表哥莫要欺我年幼。”
这厮原来是在占她便宜。
秋夜里凉风瑟瑟,寝殿内燃了炭火。
苏婉凝回来后没多久,苍白的脸色恢复了血色。
她轻手轻脚地掖紧青竹的被角,看着对方梦中依然惊恐的小脸,心中酸涩。
苏婉凝缓步踱至窗台下,看着森然高悬的明月,暗自下了决心。
这六个人中,还剩下的三人,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日同往常一样,苏婉凝查看宴会表演曲目的排演进度,将亮点和不足之处都一一记在蓝色小册子上。
梅哲许最近也不偷懒,天天跟着苏婉凝,端茶倒水。
今日梅哲许一脸神秘,拉着她说要讲悄悄话:“表妹,你可知道,被抓的几人里,只有三人是主谋。其中你寝殿内叫做墨画的丫头,她说自己当日昏昏沉沉,毫不知情,对于如何入狱都完全忘记。我怀疑其中必有猫腻。”
苏婉凝听后点头:“听说背后闹事之人不止三人,且个个身怀绝技。表哥你说描述的墨画的样子,像极了被人迷惑心智,操纵心神。据我接触下来所发现的。艾奇,如意和假李素兰,都不具备这种绝技。”
“表妹你分析的不无道理,如果三人中任意一个有这种本事,被人抓住时便会动用这种能力,先躲过追捕再说。但那日并未见更多人受到蛊惑。”梅哲许陷入深思。
“表哥,最近记得多加防守,严查宫外来的表演团,看他们的一举一动是否有异样。同时,表哥你千万保护好自己,我们在明,敌人若要反击,定会以你我还有陆嘉容为靶子。此事不容小觑。”苏婉凝眼中划过一抹担忧的神色,还是把梅哲许给拉了进来。
梅哲许满脸写着不开心,咬牙切齿:“那表妹你可得好好提醒陆公子,让没有武力傍身的他多加小心才是。”
苏婉凝暗自摇摇头,她这个梅表哥真是矫情。
“喏,一说一个准,说谁谁就到了。”梅哲许自觉地退出,溜达到各寝殿内排演的队伍中。
苏婉凝看向陆嘉容,略显惊讶:“你怎么来了?太子那边课业可结束了?”
她当然不会忘记陆嘉容在宫内的本职。
陆嘉容淡淡地笑着:“不曾,想你便来了。”
苏婉凝一听,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真想上前捂住他的嘴,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多多收敛。
“陆嘉容,你我还未定亲,言语间不要如此露骨。被人听去就不好了。”
“庆国大典一过,我就能上门提亲了,不过是迟早的事。”陆嘉容一步一步走近,将苏婉凝堵在无人能看到的角落里,神色落寞。
“明日我便要出宫,去国子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