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方夫人便要扬起巴掌,狠狠地落在苏婉凝的脸上。
“母亲且慢!事情确实是冯怜儿有错在先,私自偷拿陆氏御赐的长笛,且欺软怕硬,不敢承认错误。只去欺负凌雪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小丫头,连带着方府也跟着脸上无光!”方文渊从庭院内穿过,边走边替苏婉凝开脱罪名。
“当时你也在,为何就不能明确告知我母亲真相,省得她被人牵着鼻子走!”方文渊作势怒气汹汹地瞪着苏婉凝,实则是杀鸡儆猴,指向冯敏。
方夫人惊讶,她倒是更相信自己儿子的说法,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她也不能真的认错,只是语气平平道:“原来这件事弯弯绕绕这么多,险些错怪凌雪了。”
冯敏被自己爱慕的男子不留情面地训斥后,面色通红,眼里真被她挤出几滴泪珠:“文渊,我专程来府上给凌雪赔不是的。怜儿不懂事,我这个做表姐的也有责任。可是,你擅自带自己的通房入宫参加庆国大典,是否也于理不合?我和怜儿本想用寻帕子一事,拖住凌雪,不让她朝人多热闹的地方凑,担心她冲撞了贵人,有损方家的颜面。”
苏婉凝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也不得不为冯敏出彩的演技折服。
将通房一事提到台面上,方文渊确实无法辩驳。
“渊儿,你从小便是如此,不遵守礼节规矩,日后母亲怎么放心将方家交到你和敏儿手中啊。”方夫人话里话外,都将冯敏当做板上钉钉的儿媳,同时又庇护了方文渊的脸面。
“母亲,孩儿还未建功立业,成婚一事,暂且先不提。如果冯小姐心急,还是另谋良婿的好。”方文渊不知道是多少遍重申自己和冯敏的真实关系,但方夫人就是听不进去。
“好了,为娘明白,你们这些小辈,不敢于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情感。你既然说你不愿同敏儿立即成婚,那为何你的书房里,将祖传下来的鸾鸣玉佩给取了出来,上面陈旧的吊坠也被你换了一遍。那不是只有在确定好未来正妻人选后,才会有送玉佩这一环吗?”方夫人了如指掌的样子,伸手打发走身边的李妈妈将手中的木匣呈现到了冯敏面前。
方文渊有苦说不出,那是他打算留给苏婉凝的。
苏婉凝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枚玉佩,好奇方文渊准备将这个传家宝交到哪个心仪的女子手里。
“母亲,儿子实话说,这玉佩是要给凌……”方文渊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夫人赶忙恰到时机的打断。
“为娘明白!你不就是看在凌雪怀有胎儿的份儿上,想让她代为保管。之后再在大婚时,交到敏儿的手上。为娘都知道,你父亲之前也是这么做的。”方夫人和善带笑的目光在方文渊和冯敏面上来回打转。
冯敏被唬住,还当真听信了方夫人的鬼话,面带娇羞,含情脉脉地看向方文渊。
但只要明眼人在场,都能看出方文渊眸中的无奈和挣扎,以及方夫人眉头间逐渐聚起的怒意。
“文渊,我就猜到,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你不愿与我成婚,是有顾虑的,对吧?不过你若有事需要帮助,我冯敏定当冲到最前面!”冯敏当即就朝着方文渊和方夫人,表示成为方家人的决心和忠心。
方文渊不忍拆穿冯敏的自作多情,小声道:“时辰不早了,冯小姐不如早点儿回府,夜里凉。”
“多谢文渊关心,我的丫鬟带了斗篷,不怕着凉。只是我这次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刚才忘说了,就是凌雪今夜着凉,不是简单的小事情。我想起来府上前几日请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不如让他给凌雪把把脉,开个方子,稳住胎位才最是重要。”
苏婉凝一听,心道不好。
这个心思多变的冯敏指不定后面留一手,如果被那个医者看出自己并无身孕,岂不是要被揭穿身份了?
况且,冯敏手段毒辣,就算她真怀有身孕,几副安胎药下肚,指不定变成什么光景。
孩子会腹死胎中,还是一尸两命,她也无从知晓。
显然,方文渊也有些紧张:“冯小姐这是何意,难不成方府上寻来的看病先生,比不得冯家的要靠谱?”
“渊儿,不得无礼。敏儿也是好心。只是敏儿,那位大夫何时过府?既然是医术高超的先生,我们方府也提前准备准备,好好款待先生。”方夫人心有城府,怎么看不出来方文渊真正心系所在。
“是这样的,夫人。那位名医脾气古怪,进了冯府后,再不肯挪动半步走出他的院子,嘴上说的是,要研制出心的药丸,让伤寒病患服下后,三天便能下地,恢复如常。所以敏儿的意思是,亲自过来接走凌雪姑娘,让她安心在冯府过诊养胎。”冯敏讲话撂下,端看方夫人是何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