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齐恒如约而至,可郁竹却没有就此离开。
因为,行程很满的白露女士,已经敲定了曹旭和白贤文老爷子的火化时间--凌晨五点半。
曹翊决定守夜,郁竹和齐恒选择作陪。
三个孩子齐刷刷的站着,犹如三颗挺拔的小白杨。
大家劝慰的话都到了嘴边,最终还是一句都没有说出口,只余下一室叹息。
火葬场的炉门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缓缓往前滑行。
曹翊站在距离炉门也不过五公尺的地方,轻轻的掠开前额被雨打湿头发,深深地凝望着那个不起眼的棺木,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
三月的春雨里,曹翊目送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两个男人远走。
不多会儿,两个壮硕的男子就变成了两个不大的黑匣子,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用眼神止住了白露蠢蠢欲动的手,亲手接了过去,最后一次坐着刑警队的吉普车,回了家。
下午,依旧还是那场春雨里,他撑着雨伞接了白老太太出院,又把目送着她跟着白露女士一起上了飞机。
离别的地方往往流淌更多的真情。
结合的教堂有多少准夫妻貌合神离,有多少家庭看似一家人却不做一家事。
可死别的火葬场边,满是痛哭流涕的亲人;生离的机场里,满是相拥而泣的恋人……
曹翊缺失的眼泪,他们一并替他流了个干净。
挺好的!
曹翊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深吸了一口气,离开了温暖的候机大厅,转身走进了雨幕中。
打车回安居小区,洗澡,睡觉,曹翊干得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三天两夜不眠不休的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唤醒曹翊的,除了屎尿屁,还有拒绝不了的糖醋排骨香味儿。
下意识的去了一趟卫生间,忙活了半天,顺带洗了把脸,这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