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来的？”他的嗓子暗哑。</p>

“我想见你……”她脸上几无血色，浑身止不住的颤着，“与旁人无关……别怪她……”</p>

岸上忽然而至的密集马蹄声令刘吉安一颗心又拎起来，待看清是腾骧、羽林卫的人马，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来人纷纷扑进河道中，迅速聚拢过来，将仍在船边纠缠的刺客一一拿下。另有人去两艘翻覆的船上，寻找活口。</p>

“回宫！太医！”刘吉安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陛下，忙吩咐人将船靠近岸边。</p>

眼瞧着怀里已然神志不清的张林浅，朱棣晓得，若不尽快施救，怕是……</p>

“我瞧瞧。”</p>

刘吉安大惊，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何时出现的？他竟丝毫没有察觉。</p>

“好。”</p>

更令他吃惊的是，陛下居然说了这么一句好，且没有半分迟疑。</p>

那女子将张林浅后背的衣衫撕开少许，从腰间摸出药瓶在箭簇周围的创伤处撒了药，“不能硬拔，这药只能暂时止血，得找文德。要快！”</p>

“龙驹！”朱棣唤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很快听见马蹄声急急近前。</p>

它到了跟前，却直接冲到桐拂身边，用脑袋将她顶了又顶，几乎将她推坐在地上。</p>

桐拂伸手摸摸它的脑袋，“乖，先救人，回头去看你。”</p>

龙驹甩了甩脑袋回到朱棣身旁，待他抱着张林浅翻身而上，它已风一般地急掠而去。</p>

刘吉安匆忙催马跟上，却又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岸边那姑娘。居然和陛下的马都这么熟，究竟什么来头？</p>

桐拂在河边又坐了一会儿，腾骧和羽林卫的手脚十分利索，不过转眼间，已将四下收拾得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刺客早被押走，两条船亦被牵去了，河面上静谧如初，映着无边月色。</p>

她心里却压着，极不舒服。那小娃娃落水之后，她没能找到。将那渔船撞翻，实在是不得已为之，彼时想着即刻下水去将那小娃娃先捞出水来，不曾想在水下寻了很久都不曾找到他。如今她只希望，那小娃娃识得水性，已自己遁水而去……</p>

至于张林浅，她叹了口气，若能找着文德，应该还有一线机会……</p>

文德自太医院出来，循着巷道往官庐走去。今夜并非自己当值，只是不知为何，自日落，他却始终有些不踏实的感觉，特意在太医院多留了一阵。眼看已近三更，值守的太医已在堂内打起了盹，他才悄然而出。</p>

官庐在巷道尽头，门前垂下的青藤密密匝匝，月光下铺撒了一地婆娑身影。</p>

他方要推门而入，耳听一声轻唤，“哥。”再挪不动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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