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明月华多想了，总觉得老太监话里有话。</p>

只她确实累得很，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便也不多想，又客气两句，告辞出宫。</p>

“你怎么来了？杨千户呢？”</p>

明月华没料想送她回宫的换了个熟人，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p>

慕长离拿过她的包袱，托她一把上了马车，随即也跟了上来。</p>

车帘放下，马车缓缓驶动。</p>

夜明珠洒落柔和光华，明月华打个呵欠，安心靠在马车壁上打盹。</p>

慕长离听着她规律绵长的呼吸，默默叹口气，声音轻得像夜风。</p>

“怕你进宫就出不来了。”</p>

摸摸身上外衣凉意渐去，慕长离轻轻将她脑袋揽靠在肩头。</p>

她清浅的呼吸打在他颈侧，他冰凉的心慢慢暖和起来。</p>

“可真是前世的冤家。”</p>

又一声轻叹，无人听见。</p>

一大早，明月华被青雀喊醒，迷迷糊糊被她伺候着梳洗。</p>

“三小姐，您出去吃苦了，皮肤都粗了。我给您擦点雪芙膏吧，是花容阁的新品，特别滋润，适合这会儿的天气。”</p>

青雀掌管了花容阁，慢慢上手，俨然九红第二，张口闭口生意经。</p>

明月华打个呵欠，无力地挥挥手。</p>

“不擦那个，爷们就该粗犷点，涂脂抹粉的惹人眼。”</p>

青雀也不恼，兴致勃勃地给他穿好新作的长衫，梳个男子发髻，一连捡了四五个束发的玉簪子都不满意。</p>

“就那个青玉的吧。”</p>

明月华瞥一眼，随口指定。</p>

青雀笑眯眯地给她插上，左右打量。</p>

“好看！”</p>

明月华笑了。</p>

“一个簪子，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p>

青雀瞪起眼认真分辩：</p>

“那怎么能一样？得看戴在谁头上。公子学富五车出口成章，能做出那么好的诗词，就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对！”</p>

“我相信公子！你一定能赢！”</p>

“借你吉言。”</p>

明月华接过冷帕子洗把脸，这是她打小养成的习惯，家里头都知道。</p>

“爹跟兄长上朝了？老夫人身体还好吧？夫人还在静养？”</p>

青雀心眼转一圈，一下子听出这话里的亲疏，嘴巧地答道：</p>

“相爷上朝了，大公子休沐在家，等着见您呢，剀表少爷也在。老夫人安康得很，夫人气色不错，交代这几日还要静养。”</p>

顿了顿，青雀压低声音禀告：</p>

“大姑奶奶最近常差人回府，听说忠毅侯世子侧妃也托大姑奶奶带信给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