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灯火下的阑珊琐碎之地。</p>

李逝已经很久没有经过了。</p>

他如今又是楚王了，一个在当地所有人都拥戴的楚王。</p>

然而一开始，他一直认为有一个人比他更有资格。</p>

可自己一直在犹豫。</p>

没想到在这一刻，那个自己最认为可以作为王的人推举了自己。</p>

林霄寒，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统帅，一个不参杂个人感情的英雄。</p>

他选择了我，选择了有些不如他的我。</p>

李逝虽然有些不解但他总是回想起和林霄寒说过的话。</p>

他们似乎早早有了这样的默契。</p>

那是在龙原城尚且灯火辉煌的时候。</p>

李逝那天走到了林霄寒的卧室，那是他们第一次相对谈心个，自那次之后他们再一次如此交心就已经是在西洋了。</p>

那天李逝缓缓走了过去，林霄寒还在思考着解决办法，他点了一盏小灯，虽说有些昏暗但也能看清楚书上的字，刚好也并不显眼，不会被外面察觉。</p>

李逝敲了敲门，小声报了名。</p>

“进，”林霄寒抬眼望去，见李逝推门进来，便放下书，指了指桌前的座位。</p>

“这么晚，林将军还不就寝?”</p>

“夜虽深，事却未了，如何睡?”林霄寒倒了杯茶，抬头瞟了眼李逝，“晚上找我，有何事?”</p>

“林将军白日说可投石问路，不知想了什么方法。”</p>

“你不也说了投石问路吗，怎么，特地来找我，不先向我解释一下?”</p>

李逝笑了笑，他分明知道自己和他想的如出一辙，却还要故弄玄虚，着实有些无趣，“林将军既然要我说，那在下就说了，所谓投石问路，就是让那野夷自己说明所在，那便放出消息言白凛未死，尚在寒秧城中，如此，野夷必然会寻至该处，到时我们伏兵在侧，不怕无法剿灭他们。”</p>

李逝言毕，林霄寒点了点头，“有道理，好一个投石问路，只不过你这石分量不够，人家可不会亲自来答。”</p>

“分量不够?如何?野夷追杀如此之远，不就是为了杀白凛，既然告知其白凛所在，又怎么需要担心他们不来。”</p>

“他们既然会放过奄奄一息的白凛，又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险去再杀一次?”林霄寒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李逝，“你说，是冒险闯寒秧城驿馆杀人难呢，还是翻过淌风山杀人难呢?”</p>

“这...”李逝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过此话，他尴尬地眨了眨眼，“你这说的确有道理，但若不如此，怎么逼得出他们。”</p>

野夷不傻，不会亲自暴露身份，若是不用这种方法，李逝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叫他们自己出来，要是和公孙燎说的那样出重兵搜索，那野夷只需分散躲在各处，短时间内晋军根本没法有任何进展。</p>

“你想想若是找颗更有分量的石头，他们会不会赏脸出来呢?”</p>

李逝看着林霄寒，他这句话到时提醒了李逝，虽说看似只是个比喻，甚至连喻体还没点出，但林霄寒看得出李逝绝非常人，哪怕自己说的隐晦，他也必可读懂。</p>

“这块石，莫不是你。”</p>

林霄寒笑了，他没猜错，李逝着实读懂了他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