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抱着八爪鱼,还没到门前,就瞧见门外停了辆黑色小汽车,车旁还站着一个穿着便服的青年人。</p>
江落也像心有所感般,想要抬头去看,但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头。</p>
“佛爷,您回来了。”青年看到人影,赶紧往前迎了几步。</p>
张启山神情不明地看着他,后者才像刚反应过来般,将一直拎在手里的牛皮纸包装精美的袋子盛到张启山面前。</p>
“佛爷,这是从香江那边运来的相机,是西洋那边最新产的。”青年说道。</p>
张启山并未第一时间接过,反而眸光沉沉地看着青年那条机械手臂。</p>
青年是张小渔,他的左手当初被“山神”生生撕断,后来在齐铁嘴的帮助下安装了个机械手臂。</p>
张启山轻叹一声,接过盒子。</p>
江落对于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好奇地扭过头看到青年正脸,惊讶地贴在佛爷耳边小声问道:“佛爷,他是张小锋的孪生兄弟吗?”</p>
张启山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张小锋这个人应该是另一个世界之人,他点了点头:“对。”</p>
张小渔没有注意两人的对话,他的视线被佛爷那霜白的厉害的鬓发紧紧揪住。</p>
张启山:“何必亲自来呢?随便派个人送来就好。”</p>
张小渔赶紧收回落在那霜白的目光,垂下头:“佛爷,我……我想在离开前……再来见您一面。”</p>
张启山没有再看他,只是淡淡道:“你不该来的,趁着雪还未下大,走吧,今后要保重。”</p>
张小渔猛地抬头:“佛爷!”</p>
但却只见这个男人如山的背影……</p>
……</p>
张小渔直到背影完全消失,这才拉开车门离去。</p>
他将车开出一段距离后,眼前越来越模糊,原来在无知无觉间,他早已泪流满面,他只能将车熄火,痛苦地伏在方向盘上,任由眼泪落下……</p>
当初在本家受训历经磨难时他没哭,在湘山被山神活生生撕掉一条手臂时他没哭,可如今他见到男人两鬓的白发越来越多,而他也要如同张日山一样离开男人身旁时,却轻而易举地,不可控地红了眼眶。</p>
以前,他,他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男人永远强大,永远令人仰望,是他们崩塌信仰的新的寄托,可他从未想过,男人也会变老……</p>
他,他们,对于这个等同于神明一样敬仰的男人,从未真正了解过,哪怕是一分一毫……</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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