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p>

凌树照例喝着冰水。</p>

听诺亚汇报安全屋和山洞的各项情况。</p>

全是些琐事，凌树听着听着，视线落在观察窗外深紫色丝绒般的夜幕。</p>

这样的星空，很快将会成为历史。</p>

北极星也快要名不副实了。</p>

这时，空间突然一震。</p>

这次凌树没有失去意识，他手里的水杯拿得稳稳的。</p>

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娜娜是如何加速，直到从空间里脱离，来到现实世界的。</p>

其实挺有意思。</p>

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在这个世上，大约也只有娜娜能做到了。</p>

“你好，凌——树！”</p>

少女笑得明媚，把他的名字拉得老长。</p>

对娜娜来说，上次见凌树已经是快一个月前的事了。</p>

可是对凌树来说，却是今天早餐时才见过。</p>

只是没有了空间壁垒的阻隔，娜娜显得更加生动了些。</p>

“来啦。”</p>

凌树从空间拿出了小茶几和另一个沙发。</p>

在茶几上摆满英式茶点，就像招待来串门的小朋友。</p>

娜娜笑得更甜了。</p>

她一阵风似的跳到沙发上，瞪大眼睛看着茶几上放点心的三层骨瓷碟子。</p>

小心地捻起一颗蛋糕上的草莓，仰着脸往嘴里放。</p>

凌树留意到，娜娜身上穿着一件他没见过的连衣裙。</p>

衣料柔软如水，裙子的颜色刚好衬出少女苍蓝的眸色。</p>

房车空间里的服装，是凌树按照末日小分队标准配置准备的。</p>

日常的各种作训服，全是白色和深蓝色系列，</p>

凌树平时用意识去探访空间里的娜娜的时候，似乎从未留意过她穿什么。</p>

带着一点好奇，他直接问出了口，“你的衣服，哪儿来的？”</p>

“集装箱空间里找到的。”</p>

娜娜嘴角沾着奶油，含糊不清地说。</p>

她一手拿起一块酥皮点心，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接住掉落的碎屑。</p>

这种秀气文雅的吃相，跟凌树第一次见娜娜吃东西的奔放豪迈完全不一样了。</p>

凌树又一想，娜娜都能自己跑出空间了。</p>

那么打破空间隔断，肯定也是易如反掌的事。</p>

生活在空间里这么久，娜娜也从没给他添过乱。凌树决定不再追究这事。</p>

他只是好意叮嘱一句，不要接近那些存放武器和化学品的危险空间区域。</p>

少女揉揉耳朵，一副不耐烦的样子。</p>

凌树识趣地闭上嘴，继续看平板上诺亚的文字版报告。</p>

两人在同一个空间，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互不干扰，倒也融洽。</p>

娜娜终于吃完碟子上所有的点心，舔舔手指，突然想起了今晚来见凌树的正经事。</p>

“对了！”</p>

凌树听见声音，从平板上抬起眼，便撞上了娜娜若有所思的眸光。</p>

深远而专注，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不偏不倚地直击皮下那个真正的他。</p>

不知怎的，凌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心浮气躁了。</p>

“有事？”凌树问。</p>

“对，有事！”</p>

娜娜把右手伸出来，摊开掌心。</p>

里头赫然就是下午收进空间的那两具尸体化成的晶核。</p>

凌树留意到，其中一枚晶核的颜色，从浅绿色变成了无色透明。</p>

用神识去看，代表能量的绿色光晕亮得晃眼。</p>

“你知道这是什么？”凌树问。</p>

“这是让你变得更强大的东西，”</p>

说着，娜娜用瓷白纤长的手指拿起那颗已经变得完全透明的晶核，放到凌树的眼前，</p>

“放心吃吧！看，我已经弄干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