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虫潮。</p>

裴忌：“那这次呢？”</p>

沈确轻轻笑了笑。</p>

“人工记忆模块的准用规则不会变，既然上一次S级任务会植入，那这次也一定会植入。”</p>

裴忌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跟我结婚居然是S级任务，真是太荣幸了。”</p>

太惨了，他以为的洞房花烛夜居然是别人的S级任务。</p>

仿佛看透他心中的想法，沈确平静地说：“结婚是真的，信息素匹配也是真的。”</p>

“但你是带着任务来的！”裴忌咬牙切齿。</p>

他跟沈确说过那么多话，谁知道哪句会触发关键词，把哪个场景完完整整保留到云端啊！</p>

脸皮比装甲壁还厚的大魔王殿下第一次感觉到社死。</p>

“让我猜猜，标记一定是一个关键词？”裴忌凉凉地说。</p>

“为什么这么猜？”沈确问。</p>

裴忌：“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因为你从来不问……”</p>

不问我为什么不标记你。</p>

这句话从Alpha嘴里说出来跟性骚扰没什么区别。</p>

但他真的以为沈确并不在意。</p>

或者说。</p>

他怕沈确不在意。</p>

直到他想通人工记忆模块的事。</p>

沈确叹了口气：“上将……”</p>

“打住！”</p>

裴忌打断他。</p>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带着记忆模块的人，少跟我说话是保护我是吗？天啊，我真是服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还没操心，你为我操个什么心？”</p>

沈确眼里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p>

“我不喜欢记忆模块，上将，哪怕对于任务它必不可少，这也是对人权的一种侮辱。”</p>

他微微皱眉。</p>

“我自己能想明白的，都不会去问。”</p>

“好，不愧是你，我亲爱的第一指挥官。”</p>

裴忌再一次笃定，自己拿沈确一点办法也没有。</p>

“那你说说看，你想明白什么了？为什么我不标记你？”</p>

沈确闭上了嘴，白嫩的脸颊微微泛红，在舱门外月光的照耀下尤为明显。</p>

“一定要说？”他抿了抿唇。</p>

“一定要说！”裴忌指着脖子控诉，“看看给我咬的，你忍心吗？嗯？”</p>

沈确偏过头，躲开裴忌的视线，看向窗外。</p>

白沙如水面一般平静，但他的心跳却不自觉开始变快。</p>

沈确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躁动不安的情绪。</p>

“一开始……我觉得你可能讨厌包办婚姻……或者……讨厌我。”</p>

他缓缓道，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羞耻的刀尖上跳舞，唯一露出的耳尖更红了。</p>

“后来，发现你委托佣兵调查我后，我觉得你可能……防备我，因为母亲也在谈话中试探了我，我猜……”</p>

“猜他们觉得你是女皇的人，没错，老爹很不喜欢卡罗琳娜，他也不喜欢你。”裴忌直白地说。</p>

沈确淡淡地“嗯”了一声，声音低了几个度。</p>

裴黎与女皇不对付，这点他也知道。</p>

“但妈妈喜欢你。”</p>

裴忌叹了口气。</p>

“妈妈喜欢你喜欢得想把你当亲儿子……”他嘟囔道，“你应该看看她看我和看你的眼神，唉，我才是捡来的吧。”</p>

沈确交握着手，假如裴忌此时认真观察他，就能看到他紧张地摩擦着手指与手背。</p>

那是一个很细微的，代表着不知所措的动作。</p>

沈确是一个人长大的，他身边没有太要好的朋友，也没有很亲密的长辈。</p>

他不擅长面对向他展露出亲切关怀的年长者。</p>

他只能做好艾梵交代的一切来回报她。</p>

“行吧。”裴忌拉回话题，“你现在还觉得我在防备你？”</p>

“……不。”</p>

沈确抿了抿唇。</p>

“嗯……怎么说，人是感性、情绪化的生物，不只Omega，Alpha、Beta也是。”</p>

“假如对某人有所警惕，一定会在言行中暴露出什么，哪怕不暴露，也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p>

身为指挥官的沈确对此尤为敏感。</p>

“假如是母亲，或许能在对话中隐藏自己。”</p>

“但你……”</p>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裴忌。</p>

“不像是演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