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怔愣了片刻，将目光再次从书本移向沈确。</p>

指挥官脸上没有流露出更多情绪。</p>

“我也不知道。”</p>

查尔斯如实回答。</p>

“调查申请是提交到生命科学院总部，由他们判断是否给予权限，具体是谁批准，并没有途径知道。”</p>

被除名的研究者大多涉及学术不端，生命科学院对这类调查审核很严。</p>

申请被打回了几次后，查尔斯原本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突然通过了。</p>

要说最近总部发生了什么变动的话……</p>

查尔斯：“或许跟即将从生命海回来的调研团队有关。”</p>

“你们还往生命海派调研团队？”裴忌插嘴。</p>

在星际海盗和佣兵眼里，那片海又称死亡海，除了为钱亡命之徒，没人愿意进入。</p>

这也是为什么生命海里出来的东西在黑市上往往贵得离谱。</p>

没记错的话，卡罗琳娜并不喜欢那片地方，比起虚无缥缈的宇宙探索，现任女皇更喜欢把钱投在军事力量上。</p>

“其实一直有派驻。”</p>

查尔斯看向破旧的房间，悠远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这片尘埃看向之前古老的岁月。</p>

“不过之前因为研究经费有限，装备不足，只能在边缘徘徊。”</p>

“对生命海的研究在上一任皇帝任职期间进行得还算频繁，但自从女皇接过权柄，大力发展军事，许多研究就因为经费不足搁置了。”</p>

“直到最近几年，公主殿下重拾了那些搁置的研究项目，划拨了更多经费到生命海的研究上，调研团队才得以进入外围探索。”</p>

公主殿下，安·路亚，Alpha。</p>

现在生命科学院攻读大学士，是一位与卡罗琳娜同样强势的皇储。</p>

传闻，她的许多理念都与现任女皇相悖。</p>

虽然是亲母女，却经常在议事中起冲突，使得原本就分立的皇庭更加动荡不安、暗流涌动。</p>

裴忌对弥赛亚的浑水不感兴趣。</p>

白沙星天高皇帝远，从第一任领主起就不喜欢参与政治斗争，到裴黎更是达到了巅峰。</p>

要不是……</p>

他看了一眼沈确。</p>

“只是一片罪人的坟墓，研不研究有什么区别。”沈确忽然冷淡地吐出一句话。</p>

裴忌一愣。</p>

疑惑的目光落在身旁的Omega身上。</p>

阳光的碎影给他镀着金边，本该柔软温暖，但端坐的清瘦身形却透露出极端的疏离和冷淡。</p>

沈确一向客观理智，说出口的评价也很少有偏颇。</p>

他没有特别喜欢或者讨厌的事物，对周遭反应大多平淡。</p>

怎么突然露出这么大敌意？</p>

眼见查尔斯眉头拧了起来，裴忌开口：“别这么偏激。”</p>

他伸手覆到沈确后颈，释放出浓度合适的信息素。</p>

感受到手下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有略微放松。</p>

裴忌继续：“那片地方没那么一文不值。”</p>

“好歹还诞生了信息素记忆石这类有用的东西。”</p>

“那你是不是忘了，异变素里的活物也是来自生命海。”沈确冷冷地看了裴忌一眼。</p>

他薄唇轻启：“那是一片诅咒之地，路亚殿下把很多事情想的太简单，才浪费了太多精力进去。”</p>

听到这话，裴忌有点不快了。</p>

沈确是女皇的人这点毋庸置疑，但这么护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p>

要不是安·路亚重整了关于生命海的研究，对异变素的分析也不会进展得这么快，退一万步，他自己的治疗也还要仰仗这个。</p>

总感觉没那么简单。</p>

垂眸看向沈确一直捏着的纸张。</p>

裴忌收敛起因沈确再次无条件站位女皇而产生的不快，细致琢磨起 Omega 的心思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