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前进很想去痛斥那个懦弱的男人，转眼看到那些妇孺，突然就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p>

女孩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脸上还带着泪痕，拿了块布，走到陈前进身前，踮着脚想给他擦拭脸上的血。</p>

看到女孩手上的布并不是很干净，陈前进果断挡住了她的手，“不用，鼻血而已。”他可不想没死在敌人手里，被一块布给弄死了。</p>

此时他的右眼已经肿了起来，无法看清任何东西。额头上也疼得要命，估计也肿得不轻。鼻梁……现在他只能用嘴巴呼吸了。</p>

俯身从地上捡了一支AK，从尸体上拿了两个弹匣揣进裤兜里，就打算走人。</p>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坦克的发动机轰鸣声。</p>

开门查看，只是一眼，陈前进立刻将门关了起来，心里暗叫不妙。</p>

外面大路上一辆辆坦克和装甲车排成了长龙，正在全力往科威特城里行驶，坦克上坐满了步兵，看装束，应该是伊拉克的军队。</p>

找到开关将灯关上，但是他已经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p>

绝望笼罩了他的身心，随手将手枪和步枪以及弹匣通通扔到地上，将门打开，高举着双手大喊，“我是龙国大使馆工作人员，请不要开枪。”</p>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他，“龙国人？”</p>

“龙国人，大使馆的。”陈前进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去，因为他听出军官的英语很差劲，估计交流会有很大问题。</p>

军官摆头示意士兵将陈前进抓了起来，自己走进门，看到屋里一群男女老少都惊恐贴墙而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六七具尸体。</p>

看清地上尸体的装束，军官用手指了指，“你……做的？”</p>

“是的。”陈前进的双臂被士兵抓着，只能用点头证明自己的诚实。</p>

军官走进去，仔细检查了尸体的死状，脸上惊异不定，扫视了一下屋里的男女老少，然后用阿拉伯话问那个畏畏缩缩的男人。</p>

男人一面点头，一面指着陈前进叽哩哇啦说了一通。</p>

军官挥手，让士兵进来把尸体和枪支都搬走，随后用生硬的英语对陈前进说道：“你……走……一起……”</p>

陈前进知道他的意思，事已至此，他已经认命了，于是点头，“OK。”</p>

跟着军官走到停在路边的装甲车旁，有几辆轿车飞驰而来，在他们身旁停下。</p>

一个壮汉下车后，绕到后门，将车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得体西装的男人从车里出来，踱步走到陈前进面前，好奇地打量了好一会，“哪国人？”</p>

听到男人一口流利的英语，陈前进心里一松，“龙国大使馆工作人员，证件在我的口袋里。”</p>

男子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似乎在嘲笑陈前进，“情报人员？”</p>

“不不不，我就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证件在口袋里，您可以查验。”陈前进连忙解释。</p>

情报人员比士兵的待遇差远了，好坏军人还有日内瓦条约保护。</p>

男子并没有查看他的证件，而是转头去问旁边的军官。不过他说的是阿拉伯语，陈前进只能听懂一两个单词。</p>

听完军官的讲述，男子嘴角扯起微笑来，“还说你不是情报人员？！说谎的习惯可不好。说说吧，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p>

陈前进知道也解释不清了，“我出城是来找人的，在这里碰到了这几个科威特士兵正在欺负这家人的女人，所以我就出手打死了他们。”</p>

“你让我不高兴了，龙国人。趁我还没有生气，最好还是说实话吧。”男人板起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p>

陈前进有些哭笑不得，“先生，我真的是出来找人的。找我的妻子，她是龙国记者。”</p>

“你妻子？记者？”男人呵呵冷笑几声，“我没有时间听你撒谎了。”随即转身就走，上车前，给旁边的一个壮汉使了一个眼色。</p>

车门关上，壮汉从怀里掏出手枪，上膛，快步走到陈前进面前，“跪下。”</p>

陈前进心里一阵悲凉，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对方，他是不会下跪的。</p>

腿弯被后面的士兵踢了一脚，却被陈前进绷直的腿弹了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