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那个孩子不可以。</p>
我在那个孩子身上倾注了多少专注,期盼,他就反向的为此多令人心寒。</p>
所以他一定是读懂了我眼底的遗憾,才会着急阻止另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p>
我回过神:“不用了。”</p>
奶娘的手又讪讪收回,此刻大夫也到了。</p>
他看了看瞳孔,果然是受了惊吓,开了贴适合婴儿的安神汤下去熬。</p>
怀里的娃娃哭的浑身都热起来,我抱着她,觉得从病倒以来总忍不住发冷的身子似乎也没那么冷了。</p>
她的脑袋蹭动,小手乱抓,抓住我的手。</p>
因为对孟冬宁用力,又因为萧牧野那猝不及防的一剑,我的一双手一直在微微发抖。</p>
她攥的很紧,眼泪抹在上面。</p>
很奇怪的,我竟然也渐渐平静下来。</p>
安神汤来的很快,我抱着人,用细小的汤匙一勺勺晾凉了汤药,喂进她嘴里。</p>
奶娘和侍女想帮忙,都被我避了过去。</p>
就这样出奇的有耐心,一点点喂空了碗。</p>
最后小娃娃嘴唇洇红,靠着我打哭嗝,似乎哭累了没了力气,也没再哭闹。</p>
她哪里都是软的,小手是,小脸也是。</p>
我问奶娘:“取名字了么?”</p>
“没、没有,”奶娘吞吞吐吐地道:“此前侧王妃取了一个,不过是男名,小主子出世后,因为是个女孩儿所以她不大上心,又盼着让王爷来取。”</p>
结果是萧牧野当着我的面拆穿,孟冬宁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p>
更何况他知道被掉包的事,就更不可能对这个孩子有什么情绪。</p>
虽然不明白孟冬宁今天带着孩子来是要做什么。</p>
但是不重要了,她已经死了。</p>
曾经最让我如鲠在喉的一个人,死的最激不起我任何水花。</p>
“那我取一个吧,”我摸了摸她的小脸,“叫长歌吧,希望她无忧无虑,长歌无憾。”</p>
咚——</p>
萧牧野桌上的酒杯被打翻,我偏头看过去,只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很讽刺。</p>
他似乎想张口反驳,再此之前我轻轻一笑。</p>
“你配阻拦我吗?”</p>
看他这个表情我就知道,他看过我曾经放在小书台上闲着无聊写的小字。</p>
曾经想给我腹中孩子取的名字,我拟了好多个,其中就有长歌两个字。</p>
是想等萧牧野知道之后,他亲自挑一个。</p>
但我没等到那一刻。</p>
长歌两个字,男女适用,代表某种冲破宿命的美好祝愿。</p>
这个孩子其实无辜,她担得起长歌两个字。</p>
“长歌.....”</p>
下边有恭维的声音传来:“好名字,王妃果真蕙质兰心。”</p>
“是啊是啊,好听的很,这侧王妃虽然坏事做尽,但是王妃度量惊人,臣等必定令家眷们好好习之。”</p>
恭维我的目的还是为了萧牧野,我怎么不懂,所以一笑置之。</p>
长歌攥着我的手指,在懵然未知世事中安然入了眠。</p>
呼吸清浅,身子柔软。</p>
萧牧野却突然丢了杯子,起身朝我而来,从我手里抢过长歌交给奶娘,拽了我便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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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