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係师太对知道齐帝所做之事的那日记得还很清楚。</p>

那时候程南枝在她日以继夜的照顾下，终于身子骨越来越好，已经看不出是早产儿的样子了。</p>

她自觉对得起程将军夫妇了，心中的愧疚稍微轻了些。</p>

而皇后待她也算和善。</p>

齐帝又一如既往的待她，仍不肯放弃要她为妃，而且虽然还不许她出宫 却比先前好上很多，不会再限制她的自由。</p>

方係师太那样日复一日的慢慢心软，最后有了个念头，也许做圣上的妃嫔也不错。</p>

但就在她想通想要去找圣上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却在他的寝宫外听到了他灭挚友满族的消息！</p>

那一刻，方係师太如遭雷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p>

她冲进去质问，想要证明自己听到的是假的，可得到的却是昔日心上人越来越陌生的冷漠眉眼，与她印象里的那人终究天壤之别。</p>

也就是在那时，方係师太彻底风意识到一点，她面前的早就不再是微末时与她相惜为命的人，而是喜怒无常，掌握生杀大权，甚至不再慈悲的帝王！</p>

“后来，大概就是你打听到的样子了。”方係师太说，神色平静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怆。</p>

程南枝被方係师太的这番话震的好半晌都没有回神。</p>

她堪堪消化过来这巨大的信息量，道：“这么大的事，知道的人多吗？”</p>

方係师太摇头，“当年圣上做的很隐蔽。在事成之前，他没有让世族知道一分一毫，也没有从禁军亲卫中调兵。因为他担心，若是那些人知道了至宝的消息，说不定会起谋反之心，亦或者是拿到后反威胁他。”</p>

“甚至事成之后，他为保万一也将当年他身边所有知道至宝来处的人都处理干净了。我是意外知道的，他倒是没有杀我，可他也将我囚禁起来，再不给我任何出宫的可能，如今更是将我幽禁于此，不许我见外人。”</p>

“等等——”</p>

程南枝听出点不对劲。</p>

她问：“当年圣上不是带人去里应外合才做到灭族的，若是未动禁军亲卫，他哪儿来的人？难道——”</p>

程南枝心头一跳，警惕横生。</p>

“圣上还有自己的秘密兵力吗？？”</p>

若是有，她得更加谨慎行事才是！</p>

闻言方係师太怔了下，她毫不犹豫的摇头，“没有，圣上蛋当年没有能力再秘密养私兵。若是有的话，他怎么会被世族掣肘到那个境地？”</p>

“那圣上是哪儿来的人？”程南枝问。</p>

方係师太想来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我倒是还未曾细想过，也不明白。”</p>

“好吧。”</p>

程南枝只好放弃问方係师太这点，她转而道：“那这些年来，我爹爹一直不知道那人异族的灭族真相吗？”</p>

方係师太点头，“当初我还在宫里时，曾听到程将军后来发现了灭族之事，他惊怒之下一直在追查，可是都无疾而终。而且他极信任圣上，几次上奏恳请圣上彻查，圣上怕被他发现，反而一直在压着。”</p>

“我会听到灭族之事的真相，也是赶巧了当时碰上圣上身边的暗卫在向圣上禀报程将军调查的经过。我听上去，就听到灭族之事了。”方係师太解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