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看着我烦躁的打开自己的风纪扣,笑眯眯的靠在我怀里,大眼睛不时的滴溜乱转,小声在我耳边说:“老木头,生气啦?你多久没骂人了?痛快吗?”</p>
我无奈的皱了皱眉,想推开她,可她还是往我怀里钻,那动作挤压的真皮座椅都发出吱吱的响声。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搞得有点手足无措,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耳根子都红了,可还是仰着脖子说:“你少来这套,老子生气了。”</p>
这眯着眼睛的小狐狸,咯咯的笑起来,她得意的说:“我要是真的拿着你的枪,杀了张玉洁怎么办?你忍心的小宝贝儿被杀吗?”</p>
柳青杀了别的女人怎么办,这个问题早就想过,尤其是她精神分裂症频发那段时间,我也心里有答案,她心里也有。但人命真的不是我衡量多爱她的标准,反正我知道有人杀了她,我就不想活了。</p>
“柳青别闹,守着人你都这样,你神经病啊。”我被她在脖子上亲的心慌意乱额的,可还是推不开她。</p>
柳青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笑道:“好啦,青姐带你在外面走走。放松放松。”</p>
我尴尬的挠了挠已经通红的脸颊,小声说:“外面人更多,要不让小刘出去抽根烟?”</p>
柳青听到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一边笑一边摇头,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事情。</p>
“老木头,你这脑袋瓜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她调侃地说,然后突然伸手揪住了我的耳朵,用力一拧,“你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p>
我疼得直叫唤,一边试图挣脱一边求饶:“哎呦,疼疼疼!柳青,我错了,我错了!”</p>
柳青这才松开手,但还是笑个不停,她的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你这人,真是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我带你出去走走,是想让你透透气,放松一下,你倒好,满脑子都是那些不正经的事。”</p>
我揉着耳朵,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感到一阵温暖。柳青虽然行事不拘小节,但她总能用她的方式让我放松,让我暂时忘记烦恼。</p>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误会了。”我无奈地说,“那我们走吧,出去透透气。”</p>
柳青点了点头,然后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了公务车。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晒得暖洋洋的,可柳青却突然对着一群小孩大叫道:“小王八蛋,又在欺负人。快滚!”</p>
我循声望去,只见柳青已经赶跑了一群在打人的小孩,一个全身脏兮兮的人倒在地上,这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p>
不...不...不是吧,赵婷婷不是应该在荆南省的潭州吗?就算是没死不也应该在这里啊,500公里都不止吧,她怎么走过来的?</p>
赵婷婷就那么蜷曲在地上,整个人瘦的就像是灰白的皮包裹着一副骨架,整个人头发乱蓬蓬的,要不是她胳膊上那个高中时纹的那个红心以及写着的“心之所至皆是婷婷的家”这句特殊的词,我根本认不出她了。</p>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走过去试探的喊了一句,“你是赵婷婷吗?”</p>
我的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她某种开关,她空洞的眼睛恢复了一抹光彩,那干裂的嘴唇颤颤巍巍的说:“廿无,你快给那些人解释一下,我家有十条游艇十辆豪车,我们法拍了就有钱了,让他们不要打我了。”</p>
我蹲下身子,轻轻的分开那个已经像是毡子一样黏连在一起的头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小声说:“没事,没事,你现在有钱了。我领你住大别墅,乖。”</p>
赵婷婷倒在我怀里,全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不堪,还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刺鼻的恶臭。我此时哪里顾得上嫌弃呢?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责,很多事就是这样,我昨天和柳青讲故事的时候,也无非就是感慨。说实话,我也根本没想过她能活着,就是一种讲故事的心态。可现在这么熟悉的人出现在我眼前,成了这样,并且多多少少还有我的责任,又怎么能不管呢?我看向她,她的脸上,一道道淤青和伤痕清晰可见,身上布满了灰尘和泥土,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p>
“廿无,你知道吗?长歌跑了,孩子也得病死了。我....我....我还每天被追债....”</p>
看来她的记忆始终停留在末世前的那一段时光,我轻轻的拖起她的身子,可她的双手紧紧抓着一块破布,那是她唯一的行李,当我抱起来她的一瞬间里面装着一些破旧的衣物和一些干硬的饼干撒了一地。</p>
我怀里的她嘴唇干裂,嘴角还残留着食物的痕迹,“别...别扔...这是我就给你吃的。”</p>
天杀的安国栋,天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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