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清的脸上写满了矛盾,他的胡子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微微颤动,那是一种无声的叹息。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捏着礼帽的边缘,似乎想要从中汲取力量。</p>
最终,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不甘渐渐被一种认命的平静所取代。他知道,他不能乱下棋,因为这不仅仅是棋局上的一步,更是他命运的一步。他缓缓地摘下礼帽,郑重地放在桌上,然后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开了书房,留下那盘未完的棋局,和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直接跟着那个警卫员,坐着飞机去了庐州,向那位八省督帅赔罪认输去了。</p>
时间回到现在,此时的武新宇看着这座破旧的厂房,他想起阿莉说过,他的父亲武廿无过去末世之初在滨海的时候,就总是带着柳青和安娜领着阿莉撬牡蛎,或者挖一些蛏子和螃蟹煮着吃。可当武新宇问具体都有谁的时候,阿莉总是语焉不详。有时候说那时候还有两个叔叔,有时候干脆就说他听错了。</p>
“想必那两个人肯定已经化为了历史的尘埃了吧。”武新宇就那么痴痴的想着。毕竟武新宇被安娜和武廿无收养,那已经是那对夫妻独自开车去金陵以后的事了。</p>
那时候他只觉得武廿无和安娜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也很爱护他。以至于柳青回来找武廿无的时候,新宇还总是叫武廿无'老渣男'。现在他还记得安娜给他嘴里塞巧克力,嘱咐他饿的时候在嘴里含着,说那句话的时候,那个大鼻子妈妈总是眼馋巴巴的盯着那块巧克力。</p>
可现在他已经被送到张玉洁那里抚养了,虽然还是那个爸爸,妈妈也是爸爸的女人。不过那个大鼻子妈妈已经生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他还真的不好再去打扰了。</p>
武新宇知道那个孩子叫武天授,那孩子出生的一瞬间有五彩祥云笼罩庐州的事。很多时候他都想放弃了,也都是现在外公也就是张玉洁的爸爸张亚洲和顾师父在劝他要勤勉。可是现在顾师父已经去了庐州,张亚洲因为公务留在宋省抽不出身来。所以现在他的身边都是像陆名章这种样的闷葫芦。</p>
这位太子爷的皮靴就那么踏在冰冷的积水中,小心翼翼的前行。这些水冰凉刺骨,但是这个孩子,还是低着头借助着随行人员的电灯向厂房中那些破败的设备。一条条变异后的䲟鱼,也就是吸盘鱼密密麻麻的挂在厂房的墙壁上。如果是末世前,这些东西最大也不超过90cm,而现在一条条都在160cm到180cm左右。</p>
它们就那么挂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个灰白色的裹尸袋。流水线上还挂着末世的那些畅销车,每一辆都在一二百万以上,这些车上的鹿角珊瑚已经干了,不仔细辨认都几乎看不出那是一辆车。至于机械臂,被牡蛎爬满了,看起来根本没有末世前那灵巧的样子,反而就像是一块破石头。</p>
正当武新宇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和对当前环境的观察中时,一阵直升机飞过的巨大轰鸣声突然打破了厂房内的寂静。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连这座经历了末世洗礼的厂房都在微微颤抖。武新宇抬起头,目光穿过厂房破败的屋顶,试图捕捉那在空中的金属巨兽。随行人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动,他们手中的电灯在瞬间的惊慌中摇晃,光影在墙壁上跳跃,使得那些挂在墙上的䲟鱼和覆盖着鹿角珊瑚的车辆看起来更加诡异。警卫们迅速采取行动,一部分人立刻将武新宇围在中间,另一部分人则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p>
伴随着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大,随后停止,警卫们警惕的看向四周。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安国栋拿着一份一张雪白的纸,开心的走了过来,远远的笑道:“公子不要紧张,督帅来了命令,让您去金陵,那架飞机就是来接您的。”</p>
武新宇一听,并没有想起别的,反而是想起了那个地势极高的加油站。那时,他和爸爸妈妈被大水困在那里,当时的武廿无还教他怎么做虾篓捞虾米,安娜也总是把好吃的给他留着。想到这些,这个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和爸爸好好说过话,几乎一年没见过安娜那个大鼻子妈妈的孩子,眼角有些湿润了。</p>
武新宇听到安国栋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一种深深的忧郁所取代。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是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破败的屋顶,望向那架直升机,仿佛能从中看到爸爸拉着那个大鼻子妈妈的手,在招呼他“有大鱼了,快来看看。”</p>
泪水划过他的脸颊,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几步,似乎是想要更靠近那架直升机,更靠近那份久违的亲情。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掌心里全是汗水。</p>
这位太子爷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汲取着勇气和力量。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定,仿佛是在告诉自己,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p>
他转身面向安国栋,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安...安先生,爸爸他...他有说什么吗?他有没有提到我妈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可随即目光黯淡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失礼了,现在他的母亲是张玉洁。</p>
安国栋看着武新宇,眼中闪过一丝同情,身为安娜的爸爸自然不会订正这个孩子的冒失。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督帅没有具体提到,只是让你去金陵。其他的,他并没有多说。”他的声音温和而安慰,试图减轻武新宇的焦虑。</p>
武新宇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一种决心所取代。他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仿佛是在为自己打气。他转身对随行的人员说:“准备一下,我们去金陵。”</p>
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却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和决断。</p>
随后,武新宇的身影在厂房的阴影中渐渐远去,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但是阳光却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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