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音乐实验对她反思与美珍在一起的困难处境有很大帮助。她仍然对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犯感到愤怒,但更重要的是,她担心她的朋友。虽然一起训练的时候,美珍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毫不退缩,但在训练之外,她发现另一个女孩避开了她的目光,保持着以前从未有过的距离。不认识美珍的人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差别,但凌齐却看出来了。</p>
凌琪不能说她自己的态度也没有改变。尽管她试图表现得正常,但她在另一个女孩面前感到尴尬,这影响了她的行为。尽管朋友们偶尔会开一些玩笑,但她确实没有预见到这一点。完全没有。她隐约知道有这种事,但那是老太太们的闲言碎语。现在,她不知道和秀兰一起去泡温泉,或者和素音一起冥想什么的,是否会感到尴尬。在家里,她当然更加小心,避免穿着内衣或毛巾走出浴室。</p>
但最终,尽管事情已经开始解决,或者也许正因为如此,她觉得有必要和另一个女孩谈谈,把事情说清楚,这很困难,因为美珍在训练之外就开始避开她。于是,经过几天的尝试,她终于阻止了美珍,才离开了他们家的训练室。</p>
朋友回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和平时格斗训练时一样茫然,凌齐放下了手,已经感觉尴尬越来越重了。</p>
“美珍,谢谢你停下来。”凌琪紧张地摆弄着几缕散落的头发,考虑着该说什么。“我认为我们真的需要谈谈。”</p>
她的朋友一动不动,但点了点头,双臂抱在肚子前,转身面对着凌琪。“我懂了。您对心理练习有疑问吗?“初级套路已经接近完成了。”她冷冷的说道,但凌齐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一丝担忧,因为她正在通过银镜给自己的所有感官注入真气。她实在不想把这次谈话搞砸。</p>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凌琪的语气比她预想的要激烈一些。“我的意思是,这整个……事情。你喜欢我,”她说,由于艺术在她的频道中回响,她保持了镇定。“我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p>
如果说美珍以前是静止的,那么现在她就是一尊雕像了。“我为我的不当行为道歉了,不是吗?” 她轻声说道,凌齐就看到她的长袖一动,遮住了紧握的双手。“我做这样的事是极其不恰当和愚蠢的。”</p>
“是的,是的。”凌奇承认道,移开了视线。这种亲密关系一直让她感到害怕。她母亲受到客户的虐待是她出走的最大原因之一,而她在街上目睹的事情并没有改善她的看法。肉体关系就是权力和控制,而她绝对是弱势一方。她想要相信美珍——她确实信任美珍,但她的一部分仍然对美珍的兴趣感到害怕。当她回头时,朋友的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茫然。“你是我的朋友,但是请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会更加小心,不要让自己变得……麻木不仁,好吗?”</p>
“我已经答应了,不会。”白美贞回答道,即便是明眸运转,凌奇也察觉不到她语气的变化。“这是一个错误,仅此而已。打扰一下。我有一个任务需要处理。”</p>
“美珍。”凌齐在她身后喊道,心里的一种沉沉的感觉告诉她,她并没有帮上忙。“我……那天晚上我确实玩得很开心,我希望你也一样。我仍然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p>
脸色苍白的女孩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我也很欣赏你的努力,”她简单地说。“不过,对于我们俩来说,未来最好避免这种公开的熟悉。”</p>
然后她就走了,消失在门口。凌奇感觉心里空空的。她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即使她能解决这个问题。</p>
凌琪不顾一切地埋葬这些感情,又投入到其他的工作和修炼中。她整天照料窑炉,让窑炉里的火熊熊燃烧,鸡蛋不停地跳动,贪婪地吸收着热量。当不参与该项目时,她将精力投入到她的音乐中。如果阮深注意到她又回到了不那么乐观的旋律,他没有对此发表评论。</p>
临近周末,她对鸡蛋的不懈照顾终于有了成果。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凌琪将苏凌给她的香木又喂进窑里,就听见一声如烟花般的尖锐爆裂声响起。她抬起头,惊讶地发现又一连串的微小爆炸中爆发出彩色火花,鸡蛋剧烈摇晃。她突然感到一阵寒冷,窑内散发出的炽热骤降,火焰熊熊燃烧,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她刚刚放进去的木材,然后低垂下来,瞬间化为灰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