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栋眼睛看不见东西,非常难受,慌忙用手指去擦。</p>
一粒沙子进了眼睛都不好过,何况是一把尘土!</p>
等他清理完尘土之后,马车早已经消失不见了。</p>
可惜也看不见美妇。</p>
他大为懊悔,如果不这么孟浪,偷偷站在远处看,说不定还能多看两眼。</p>
同时他还是觉得眼睛非常痒。</p>
这尘土脏兮兮的,指不定有什么虫子之类的。</p>
他越想越害怕,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踉踉跄跄回到自己家中。</p>
眼睛越来越痒了。</p>
肯定是还有一些尘土在眼睛里,没弄出来。</p>
一想到眼睛里有异物,他就浑身难受。</p>
他让家人帮忙吹一下眼睛。</p>
家人发现他的眼睛又红又肿,问他是怎么回事。</p>
他不敢实话实说,怕家人嘲笑他,毕竟偷看美妇说出来不光彩,所以只说风太大,吹进了沙子。</p>
家人帮他吹了半天,不过好像没什么作用。</p>
这一个晚上他的眼睛都非常的痒,就好像有几十只蚂蚁钻进眼睛四处走动,又痒又痛,又害怕。</p>
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眼睛睁不开了,眼前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白雾。</p>
他吓得大喊大叫。</p>
“我不要当瞎子!”</p>
家人请医生来看。</p>
医生撑开他的眼皮,发现眼睛里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薄膜,像是蚕茧一样。</p>
这蚕茧导致他看不清楚东西。</p>
而他眼睛越来越痒,极为酸涩,时不时流眼泪。</p>
医生试着摘掉这层蚕茧,但是碰一下,方栋就疼得要命,涕泪俱下。医生只好放弃。</p>
方栋的家人又找了好多个大夫,却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怪病。</p>
家人和医生都问他眼睛究竟碰到了什么,是不是被虫蚁咬了。</p>
他始终坚持声称是进了沙子。</p>
白色的薄膜越来越厚。</p>
其中有一只眼睛上面的薄膜长出了螺旋状的花纹。单独看这个花纹,会觉得很精美,但是这个花纹长在眼睛上就觉得特别的诡异。</p>
怎么看怎么膈应。</p>
七天之后,方栋的眼睛完全睁不开了。</p>
而他发了高烧,变得迷迷糊糊的。</p>
他这一晕就晕了一年。</p>
家人担心他要烧坏了脑袋,怕他无法醒过来。</p>
幸好一年之后,方栋迷迷糊糊醒了。</p>
他依稀听见眼睛里有人在说话。如今他的眼睛像是镶了两个大白馒头,肿得可怕。</p>
声音是从他的馒头里传出来的。莫非馒头里住着会说话的小人?</p>
小人起码有两个。两只眼睛各有一个。</p>
后来他感觉两只小人从他的眼睛里转来转去,顺着鼻管从鼻子里钻出来。</p>
晚上回来了,从鼻子里钻进他的眼睛。方栋听了许久,慢慢听懂了他们的话,听到他们在讨论今天的所见所闻。原来他们出去闲逛,看别人家的热闹,回来后议论别人的家长里短,讨论得热火朝天。有的事情还是夫妻隐私,闺房密语。</p>
方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p>
两个应该只有一丁点儿大,所以跑到别人家里甚至坐在夫妻的床前听他们讲话,夫妻俩也看不到。</p>
又过了段时间,馒头慢慢变小了。方栋对他们的声音更熟悉了。</p>
其中一个是男人的声音,一个是女人的声音。</p>
他听到两个小人说他有一个朋友强奸民女,但是他花钱买通了女人家属,让他们不要去告状,又花钱收买了县令和一干官吏。</p>
这个朋友看起来一副道德君子的样子,没有想到是如此道貌岸然男盗女娼。</p>
他又听到两个小人说,他一个亲戚找他借钱,但是字据有问题,用了一些特制的墨水。欠条上写的借纹银一千两。一段时间之后墨水发生变化,变成借一百两。</p>
只不过方栋一直没有找这个亲戚还钱,所以此事没有败露。一旦他要去要账,就会白白亏掉九百两银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