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我仿佛捕捉到了什么。</p>

可……</p>

太后并未明说自己在此刻为何会表达出对张贵妃的不悦，倒是张贵妃自个儿，已经走到太后跟前，扶住了她老人家。</p>

“是皇后她自己身子不好，和您有什么关系呢！”</p>

张贵妃宽慰几句，太后神色稍稍缓和，片刻后，太后又似想起什么，看向孙姑姑，问道：“不是派人去叫皇帝了么？”</p>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来？”</p>

太后一问，就有宫女回禀道：“皇上仿佛……先去探望皇后娘娘了。”</p>

有须臾的沉寂。</p>

太后面色变了又变，本来是不悦的，可大概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亲眼看着皇后吐血，还喷到了她的身上，到底心有戚戚。</p>

“也罢。”</p>

她摆手，对孙姑姑道：“你也去看看皇后吧！再告诉皇上，得空了过来看看玉蓉。到底是他的表妹，又对他……”</p>

说到这里，太后再次红了眼眶，哭泣了起来。</p>

孙姑姑离去时，我与她一道。</p>

实在是这儿也没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了，便一路走，一路对着孙姑姑旁敲侧击。</p>

“我记得，太后从前与皇后虽不至于亲厚，可到底还是客客气气的。难不成真的因为上次的事情，隔阂成这样了？”</p>

我仿佛是叹息，又道：“皇后身子不好，这次的事情要是皇上知道了，这母子之间，唉，孙姑姑，这可怎么是好？”</p>

我表现出一副为太后担忧的模样。</p>

果然，孙姑姑一听，眼眸动了动，望了望四周又看向我，压低了声音道：“婕妤小主刚刚也听见了。”</p>

“太后么，原先是不知道皇后病成这样的！”</p>

我微微惊愕。</p>

不知道？</p>

“怎么会？”</p>

我睁大眼，道：“先前还在宫中时，皇后娘娘便一直由淑妃娘娘照看着在椒房宫里静养了。”</p>

“这回来了行宫，又因先前发生的那件事，又是病了许久，太后她？”</p>

一提这个，孙姑姑眼神就变得微妙了几分。</p>

她嘴角闪过一丝意味莫名的笑容，说道：“婕妤小主以为为什么？因为那件事，太后恼恨皇后不肯好好帮忙。”</p>

“再加上有人添油加醋，说皇后不过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不肯再帮太后。又借着病，争夺皇上的恩宠，再举荐她自己的家里人罢了。”</p>

“太后因为那事儿，对皇后有几分成见，故而也信了这挑拨。”</p>

“奴婢看着今日之事，皇上晓得以后，恐怕……唉！这种种之中，多半也是有着一些误会字里面的。”</p>

孙姑姑忧心忡忡。</p>

太后与皇帝的关系，本来就微妙，先前因为杨玉蓉，现在又发生了皇后被太后气的吐血这件事，往后不知道会怎么样！</p>

孙姑姑是个明白人。</p>

太后与皇帝和谐，这宫里才会好，张贵妃一直借着杨玉蓉挑唆，让太后皇后婆媳不和，皇后生病，实在是觊觎皇后之位。</p>

可是太后年纪大了，耳根子软，心里又实在疼惜杨玉蓉，这才偏听偏信，在这件事上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力。</p>

现在孙姑姑听了我的话，当然怕情况继续恶化。</p>

她身为奴婢，是劝不了太后的，又不敢得罪张贵妃。</p>

我知道。</p>

她私底下与我说这些，是希望我能劝劝萧昱，免得母子之间，关系更糟。</p>

“我明白。”</p>

我深深颔首，又将腕上的镯子褪给了她，柔声道：“姑姑也辛苦了，这点子东西，拿去喝茶吧。”</p>

她含笑收了，再看我时，眼神柔和了不少。</p>

不是假意，是真有了几分改观的那种柔和。</p>

“多谢。”</p>

她答允着，我俩相视一笑，便见眼前已经到了皇后的阁殿里。</p>

阁殿内，宫人们各自忙碌，一个个面色凝重，我看着就感觉情况不是很好。</p>

果然。</p>

刚刚进殿，就见萧昱已经守在皇后床榻跟前，而周嬷嬷在给皇后喂药，皇后软倒在床上，那药几乎是喝一口，吐半口出来。</p>

萧昱看得心焦，索性去拿周嬷嬷手里的碗。</p>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正好偏头看见了我，我瞧见他忽然转头，看向了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