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云珠则坐回到了炭火边上。</p>

刚刚一路回来，吹了风，身上也落了一些雪，寒噤噤的，可得烤得暖暖的才好。</p>

我伸手，就放在炭火边上。</p>

香味还在四周，我这会儿倒是不饿，刚想问问云珠，是不是找点什么事情做，玩玩投壶或者踢毽子的时候，外头桂嬷嬷来了。</p>

“娘娘？”</p>

她探寻着敲了敲门。</p>

我有些疑惑。</p>

她是与我一块儿从乾元宫回来的，先前我也和吩咐水苏一样，叫桂嬷嬷也回去歇着了，她怎么过来了？</p>

“进来。”</p>

我说完，桂嬷嬷款款入内，疾步到了我面前。</p>

我看着桂嬷嬷严肃的脸色，意识到可能有事情，放下手里的栗子，问道：“嬷嬷，怎么了？”</p>

桂嬷嬷言简意赅，道：“两件事。”</p>

一则，是先前张贵妃来乾元殿的事儿，桂嬷嬷知晓是怎么回事了。</p>

实际上……</p>

并不如郑王妃所说的一样，张贵妃是过来请安的，她想说的是，陈美人纵火的案子，有蹊跷！</p>

她从未指使过陈美人，也不曾想到陈美人这般包藏祸心，她已经发现端倪，想要洗清自己的冤屈。</p>

我有些惊讶。</p>

此事，萧昱令魏公公查了许久，都没什么头绪。</p>

陈美人当日认罪伏诛，她的宫女也畏罪自尽了，宫里再无别的线索，仿佛一切真的就如陈美人说的一样。</p>

自然，若是如此，张贵妃识人不清，被牵连也是应该。</p>

呃。</p>

只是，我晓得，不管陈美人是不是被人指使，实际上只要陈美人是张贵妃举荐的，张贵妃都脱不了干系吧？</p>

她能证明什么呢？</p>

“她发现什么了？”</p>

我忍不住发问。</p>

桂嬷嬷那儿，确实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清楚。奴婢只知道，一开始皇上是不想见她的。”</p>

“是她嚷嚷着说那件事有内情，魏公公怕她乱说，弄得人心惶惶，这才转告了皇上，皇上出去见了她。”</p>

“说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p>

……</p>

我回忆起萧昱说喝醉了，去喝醒酒汤时候的场景。</p>

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p>

那时候我还觉得，男人都是这个样子。</p>

好像是我误会了？</p>

我不免默了默，又问道：“第二件事呢？”</p>

提及这个，桂嬷嬷叹息一声，道：“是皇后娘娘。”</p>

今日皇后离席以后，就没再回来，桂嬷嬷与椒房宫的人一向交好，也打听到了一些情况。</p>

皇后似乎一开始去了偏殿，那时候姜采女端了药过来，让皇后服用，皇后没心情喝，并不想喝。</p>

后来也不晓得姜采女说了什么，皇后生了气，打翻了药碗。</p>

那动静不小，药汁泼到了姜采女的脸上。</p>

皇后见状，不那么生气了，就亲自带着姜采女回去，后来她就把自己关在椒房宫里，再不许人进去。</p>

听人说，皇后仿佛哭了。</p>

想来，这和她脸上受伤的事情有关。</p>

桂嬷嬷说完，叹息不已，她沉声道：“从前皇后娘娘是那样淡泊高雅。现在却……奴婢，奴婢，唉。”</p>

桂嬷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她彷徨，亦如此刻的我一般。</p>

皇后的心结太深了。</p>

从前是家族子嗣，和萧昱之间的君臣夫妻关系，以及现在，她伤了容颜以后，被人议论，她就连六宫之主，都无法安心当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