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毛病还在——我猜，这种让救护车濒临失业的复活能力，并不是真的重置我们身体的一切，而是把我们恢复到某种巅峰状态。</p>

“但如果，有人和我一样，在身体最健康的时候，也有基于出厂参数的隐疾，那么陆也没有办法。</p>

“总之，我现在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p>

“不再有塞星人对塞星人的战争，狂派甚至不再是敌人。</p>

“我能理解现在的震荡波——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真的能理解他。</p>

“他依旧是狂派，依旧在思考如何除掉我们，但不再通过战火。</p>

“看看战争为我们这个种族带来了什么吧，看看我们还剩下多少人，看看那些分崩离析的殖民地，看看我们失去控制的太空桥。</p>

“而且，没有什么可战斗的了——至少在塞伯坦复兴之前，没有。”</p>

阿尔茜盯着警车的眼睛，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冷冷地问：</p>

“那如果他们做到了呢？</p>

“如果陆和震荡波真的重启了塞伯坦呢？”</p>

警车严肃的表情忽然破功，他坏笑了一下：</p>

“那……另说。</p>

“那时候，我就要看一看，能为博派争取些什么了。</p>

“就像他会做的那样。</p>

“总之，你真的不用盯我盯得这么紧——是的，我知道，从我活过来开始，你几乎无时无刻不把我纳入你的视线内。</p>

“你总觉得我在谋划什么。</p>

“放心吧，阿尔茜，我没有。”</p>

阿尔茜又沉默了片刻，不再看向警车。</p>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p>

狂战士只是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在自己的双眼前比划了一下，而后并拢，指了指警车。</p>

“什么意思？”</p>

警车困惑地说。</p>

阿尔茜扭头走向远处调试设备的救护车：</p>

“跟人类学的手势。</p>

“什么意思，你猜。”</p>

警车苦笑着摇了摇头。</p>

他耸了耸肩，又坐了下来。</p>

他的一半身体隐没在长长的高草中，闭上双眼，感受着长风拂过装甲与裸露的电路。</p>

“真舒服。</p>

“活着真好。”</p>

警车轻声说道。</p>

他的双手按在松软的泥土上。</p>

其中，有两根手指，正以极轻微的幅度，上下动了动。</p>

一万三千公里外。</p>

一座靠近墟阳的大陆，背面。</p>

两只直径不超过40cm的无人机紧贴地面，近乎无声地飞行着。</p>

随着警车手指的移动，它们轻巧地划出弧线，躲进一片茂密的林间。</p>

远方天际，白色的大陆战舰掠过天空。</p>

过了一会儿，两台无人机才离开林地，继续向墟阳前进。</p>

警车依旧闭着眼睛，向着天空，嘴角微微上扬。</p>

而距离他一百五十米的位置，一棵巨大的树木，树冠。</p>

一只身披外骨骼、外表略显狰狞的飞虫落在一片树叶上，收拢翅膀。</p>

它的体态仿佛一只蝗虫，但大小比大部分地心昆虫要小得多，只比地表的虫类大一点。</p>

它的副眼“不经意”对准了警车的位置。</p>

副眼之下，结合仿生耳蜗与高精度摄像机的机械结构，正通过几乎不可能集成在这个尺寸的量子通讯技术，将它眼前的一切传递给远方——</p>

近地轨道。</p>

巨大的装甲卫星面对阳光，吸收着能量。</p>

卫星顶端，银色的巨人负手而立，复眼闪烁红光：</p>

“‘没策划什么’？</p>

“用人类的话说：我信你个鬼。</p>

“‘瘟疫’，继续监视，实时汇报任何异常。”</p>

“收到。”</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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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