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吉米陈拖着倪秋就上街购物去了,因为明天就是最重要的全体董事会,还穿着这样休闲的衣服肯定是不行的,吉米陈官司虽然打的不多,但他非常了解在美国这个社会里,在正式场合上的穿着是非常讲究的,所以每一个上法庭的人,都尽量会穿的非常得体,希望能给法官留下好的印象。</p>
董事会是一样的道理。</p>
一个吊儿郎当的大学生模样的股东是无论如何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的。</p>
现在去找那些手工定制的西装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选择成衣店了。</p>
还真别说,虽然是直接购买的成衣,但架不住倪秋的底子好,天生的衣服架子,一套浅灰色的西服衬托的他格外潇洒,里面的真丝衬衫解开了几个口子,因为倪秋实在是不耐烦系领带,反倒显得有几分不羁,倒是和现在那些网络新贵们有异曲同工之妙,但钻石袖扣却又展露出一丝富豪的气质。</p>
焕然一新花了差不多两万多美元,刷卡的时候倪秋开玩笑道他们会不会趁机把信用卡给停了吧。</p>
不过对方可能觉得胜券在握,没有搞这些小动作。</p>
中午吃饭的时候吉米陈又拿出一大堆资料,从各种金融知识到常用的法律法规,一直到发言时的语气语调,都做出了详细的说明,倪秋看到吉米陈那已经满是血丝的眼睛,知道这些资料都是他通宵熬夜弄出来的,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感动,所以也没拒绝。</p>
不过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招数是如何使出来,吉米陈所准备的资料只能算得上是泛泛而谈,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只能依靠猜测了。</p>
吉米陈的心中也不免时不时涌起一股无力感,深感孤军奋斗的痛苦,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陡然间要和华尔街最为老奸巨猾的对手直接面对,而且是在人家的主场,想要获得胜利真是难上加难。</p>
“如果怀特能站到我们这一边就好了,可这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明哲保身,根本不肯见我们。”吉米陈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p>
倪秋想起,这个怀特他还是知道的,好像梅林建立基金会的时候,第一个搞定的就是这个大律师,自己曾经还在中国见过一次呢,白头发老头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就像个大学教授一样,笑眯眯的一点也不起眼。</p>
“怀特?那个律师?我好像见过,为什么他那么重要?”</p>
吉米陈这才了解到倪秋这方面的知识贫乏到何种程度,连忙解释,说了半天,倪秋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怀特如此重要。</p>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来说,倪秋是国王,那群董事会成员就是内阁,而怀特则是法官,倪秋这个国王是个不管事的国王,平时的事情都是内阁处理了,法官平日里也没事可做,现在的情况就是内阁想造反,国王又没有约束的手段,这个时候法官就有事可干了,按道理法官就应该要站出来,维护国王的权利,可以说这个法官是整个集团里最后一道保险。</p>
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怀特始终没有站出来,虽然他也没投身到造反集团,但也没有和倪秋站在一起,模棱两可,两边都不沾。</p>
“这个怀特,真是愚蠢,为了一点点利益,就将自己多年的信誉毁于一旦,这样做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里混下去?”吉米陈愤愤不平道。</p>
倪秋连忙追问,这才明白一个优秀的律师是多么的难得,特别是像怀特这种拥有良好信誉的大律师,在西方这种契约社会里简直是公道的楷模,比法院还要有力,这样人们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们。</p>
要知道美国人的遗嘱很多都是由律师们保管的啊,如果他们徇私为自己谋取利益,整个律师阶层立刻就会将这个人视为叛徒和不可信任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拥有再多的金钱又有什么用呢?他在社会上只会寸步难行,根本没法存活下去。</p>
这可是美国整个信托行业的基础啊,敢在这方面动歪脑子的,基本上是和整个社会精英阶层作对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作死。</p>
“原来如此啊,”倪秋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其实就是这个怀特了,他其实是这次博弈最关键的一个砝码了,他倒向那边,那边就赢了。”</p>
“是啊,可是这家伙一直避而不见,其实不止是我们,董事会那帮人也一直在找他,他也没有任何回应,”吉米陈愤愤不平道,“他难道以为把头埋在沙里就可以躲过去吗?简直就是律师的耻辱。”</p>
连董事会的人也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