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老太太去,让老太太跟二嫂子去说,退了这门亲事!”若容任性地说着,转身就要走。</p>
曹顼一把拉住他,苦笑着说:“这孙家老爷是咱家老太太的堂侄,二嫂子和太太只说是亲上做亲,难道老太太还出面说自己娘家人不堪不成?你不要太痴了。死活随我去吧,这都是我的命。”</p>
若容听着二姐姐曹顼的话,不由得心内大痛,也跟着哭起来:“凡是都不由自己做主,这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儿?如今我也是身不由己,被安排摆布的,我就不信,我不能冲出这樊笼,做一回我自己!”</p>
曹顼看看这自幼被娇宠的弟弟,居然也为着许多事情烦恼,想一想,也实在无可奈何了,叹息一声,转身哎哎哭泣着回房去了。她想着,若容这话,也不过说说而已。</p>
可是第二天,家里炸开了锅,若容离家出走了。</p>
须臾,曹府的家庙铁槛寺主持派人急匆匆报信:若容二爷到了寺里,披头散发,立意要主持度他出家为僧,至今已在大殿上跪了半日,不肯听任何劝。主持毫无办法,只得派人前来报信。</p>
一房的丫头跪在园子里,哭得哽哽咽咽,老太君捶床大哭,不住口的喊着要套车,她亲自去庙里接回若容,李夫人左右为难,老太太亲自出门,一定会闹得尽人皆知,家丑岂可外扬?哭天抹泪之余,还要打发家人轻声,不可惊动了姨太太那边,很怕那边听到若容逃婚出家而两家生出嫌隙。李桐劝了这个再劝那个,安排布置,又要带信给主持,只说“如果敢擅自听从若容的,给他剃了度,当心拆了那庙,打碎他秃头”等语。</p>
看着这家翻宅乱的景象,急匆匆从外面公事上回来的曹寅长叹一声:“冤孽啊!生子不肖,家业焉得不败!”</p>
一家人都在前厅乱着,唯有曹颀不在。</p>
他悄悄走进了若容的阅红轩,问了问屋内的丫头,在若容书桌上翻来翻去,却翻出一本书,那字迹,分明是若容的,封面上赫然几个大字《风月宝鉴》。曹颀按耐不住好奇,一页页读了起来。读着,脸色青红不定,待读完,不由冷笑一声。</p>
于是他抓起书,并没有知会家里任何人,径直打马直奔铁槛寺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