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巧了。想喝一杯吗？”</p>

陈扬喝不过他，也不想跟他喝，摇了摇头，怕误事。</p>

未尘把他摁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招呼了一下他那群朋友：“诸位，这位就是上次在空中追击了我一里的‘俏佳人’，你叫什么？”</p>

俏？俏佳人？！你私底下这么喊我？！</p>

陈扬颇有些咬牙切齿：“我叫陈扬，我不是‘俏佳人’！”</p>

未尘和他的朋友哄堂大笑，周围的食客纷纷向他们投来奇怪的眼神。</p>

原来青年时期的师尊还是个混世魔王。</p>

“你长这么俊俏，怎么就不是‘俏佳人’了？”</p>

未尘调戏他似的捏了一把他的下巴，举动无比轻浮孟浪。可叹陈扬比他高大半个头，只能充当未尘手中的面团任他捏圆揉搓，不知怎样面对。</p>

他喜欢逗弄自己这一点倒是从一而终。</p>

他陪着未尘吃酒吃到半夜，未尘准备回去了，陈扬鬼使神差地一把扯住他的袖子。</p>

“怎么，美人儿，舍不得我？”</p>

陈扬真他妈的见不得未尘这副做派。</p>

“我看你轻功和平衡应当都不错，竟然能追上我我还甩不掉，想必你也是一位高手。去鹤门山脚下比一场？”未尘主动说。</p>

“你现在醉着，我胜之不武。”</p>

“嘿哟，天底下竟然有比我还狂妄的人？这点儿酒算什么？走了，酒是助兴的，它只会使我的剑更快。”</p>

陈扬答应了，二人一齐御剑来到鹤门山山麓。这里有一片平坦的地带，是切磋的理想场地，未尘召出飞雪，极尽鲜艳的衣袍在夜色中依然亮眼，这是陈扬从未见过的。他想起那次夕阳下的赛马和比试，那时候也能从中窥见几分未尘从前的身影。</p>

大饱眼福。陈扬忽然想这样评价这场时光旅行。</p>

未尘出乎意料地背着手亮剑：“我让你一只手。”</p>

同样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陈扬哪里受的了这种“侮辱”。他冷哼一声，握住流霜：“不需要。”</p>

说完，提剑就攻了上去。在即将捅穿未尘眼珠的前一秒，未尘才反应过来似的随意一侧身，泛着冷光的剑尖就擦着他的眼球削断了他半缕被夜风吹起的发丝。</p>

未尘趁陈扬还没收手一步转到他身后单手就要刺上去，陈扬立刻转过身与他双剑相抵，令人牙酸的剑身摩擦声如飞入耳朵的飞虫在耳畔响个不停。这时候的未尘很强。</p>

陈扬也不弱。</p>

未尘换成了双手，加大力道，但陈扬虽被逼的后退总归没有动摇。未尘不能跟他纯拼力气。他形如鬼魅地飘在陈扬身侧从各个方位去挑飞他的剑，陈扬即使只能看到残影也总能在剑挨到自己的前一刻及时应对。飞雪又在未尘的手中转了一圈，突然划过陈扬的脚底，陈扬早有准备一跃而起持剑从空中向未尘猛地刺下——</p>

未尘酒醒了大半，酒精却使他更加兴奋。他半躺在地上挡住陈扬的攻势，狠狠一招挥出，蓝色灵力像海浪般向陈扬席卷而去，身下的草地全部染上蓝光，如裹着碎钻的银河璀璨华美。陈扬长剑一指，银色灵力似风般夹杂夜的冰凉带着冻骨的寒意卷向未尘。回风冽与化水柔在漆黑中爆发出流星的光华，灵力相击震动了天地山川。</p>

他们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如同游刃有余地挥霍着无尽的青春与精力。此刻，月亮是为少年而升起的，星辰是为少年而闪耀的，松柏是为少年而长青的，天地万物如同行星围绕着他们运转，直至他们的光热耗尽。但此刻，他们拥有无穷的力量。</p>

对了千百招后，未尘终于抓住了陈扬的漏洞，把他逼的躺在了草地上，他们喘着粗气，而自己的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p>

“你输了，但虽败犹荣。”</p>

“你赢了，我心服口服。”</p>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p>

这个时候的人都慕强，虽然未尘赢了，但陈扬是少有的对手，他从心底认可陈扬。</p>

鹤门山山麓一战后，陈扬意识到未尘的灵力究竟打了多少的折扣，他以前是怎样强悍自尊的一个人。那么大的落差，他怎么受得了？但事实就是，他不光受得了，还接受良好。难道微笑只是他的伪装？不得了。</p>

又过了半个月，二人第三次遇上了。这一次，是未尘主动叫住了他。他们去到陈扬做饭的酒楼用膳，未尘看起来有些心事。没办法，陈扬对他师尊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了解了。“你怎么了？”</p>

未尘这时候还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没多问几下就说了：“你知不知道仙魔要开战了？”</p>

陈扬这下彻底怔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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