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她就不再将眼前与旧物做比较了，而是带着欣赏的目光开始打量。毛色油亮的大公鸡，刚刚生蛋咯咯叫的母鸡。</p>

还有扑着翅膀的大白鹅，跟卷卷毛小牛犊子似得大黑狗。这点比桂儿强，她最怕各种动物了。</p>

“都是你养的？”</p>

“嗯，等下您回去的时候带些鸡蛋，我都吃不完了。”</p>

“好好好，这点你比你婆母强，会动的她都怕哈哈哈哈。”</p>

这点反差确实好笑，秦明月没见过乔桂儿都觉着有趣，那么厉害的一女子居然怕动物。</p>

说到这里，秦明月忽然想到自己的计划，她斟酌着开口：</p>

“夫人，我想与您佃一季水田。”</p>

“哦？那会你怎么不去呢。”</p>

“我不种稻子，只佃空着的那一季。”</p>

“那一季只有五个月，种什么都不够的。”肖氏第一想到的就是她会不会没收成，而不是自己的田土质会不会几下恶化下去。</p>

秦明月已经想好了说辞，有真有假：“夫人，我不打算种。这水田是景旭娘留下的，我想为了他好好保护着。”这是假话，不过却让肖氏很窝心。</p>

她几十岁的人了，能被几句好话俘虏么，当然不会。但她是故人的儿媳，就算知道这是刻意说辞，肖氏还是愿意听。</p>

“农家人粮食刚刚够吃，哪里有余粮养家禽牲畜，没有这些动物那肥力就不够。等水稻收了后佃给我，我来养鸭。”</p>

肖氏来了兴趣，她拉着秦明月坐下：“你详说。”</p>

“我在古书上看到过动物与作物共养的例子，不过这太冒险了，我不敢轻易尝试。所以就等水稻收割后再养。一来鸭子能吃掉田里的各种虫子杂草，二来鸭粪能肥田，三来鸭子出栏时间短也不惧严寒。”</p>

肖氏看着秦明月侃侃而谈，刚刚还是她还在细听，后来就把她与另外一人的影子合在了一起。三十年前，那个明媚的女孩儿也是这样坐在她跟前，与她说着烂地怎么改成良田。</p>

她说，这是我家乡，我想让它变好，都吃饱了就不卖儿卖女。</p>

眼前的她说：“碎石关雨少风大，鸭子能做成干鸭储存。北雄异动，若是能作为紧急之的备用食物也是好的。或是给边关将士们添个菜，只要我不亏本，都是乐意的。”</p>

“夫人？”秦明月看肖氏红着眼愣神，心里有些忐忑，自己这话说的太假了？可那也不至于哭啊。</p>

肖氏反应过来，她用衣襟上的帕子抹了一下眼角：“真是个好孩子，不忘你婆母遗志，也不忘边关将士。忠孝你都占全了！”</p>

秦明月反倒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以后不能把话说的太漂亮了，‘忠孝两全’这种评价太出风头了。</p>

“那夫人同意了么？”</p>

“这么好的事儿为何不同意？”肖氏欣慰的拍拍她手，拉着她起来：“走，咱们去跟他们说，谁敢不同意我就收回田地。”</p>

秦明月笑了，这种被护短的感觉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