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冯雁欲外出多日,兄长吕光又拉冯雁至吕府交谈了一番,席间,吕光不住地叮嘱各种安全事项,让冯雁即暖心又烦恼,简直比亲妈还啰嗦。</p>
扬言要派百名精壮陪同,被冯雁婉拒。</p>
不过,临走时特意嘱咐,沿途将地形地貌记下来。冯雁感觉,这就是委派任务。</p>
接着又与同僚好友徐嵩、韦华、赵义等人相聚了一番,席间诸人皆感叹冯少监的长计远虑,让冯雁着实惭愧不已,我本为我所想,奈何曲解成为国分忧。</p>
没几天,泾阳县令慕容柔与慕容宝、慕容楷兄弟几人又相约到了泾阳县的狩猎场。原先自己任泾阳县令时筹划了狩猎场与儿童游乐场,此次应邀欣然前往,正好看看如今的状况。</p>
泾水东侧有一片树林,此地已经成了狩猎场,往南则为儿童乐园,其间有两重高大的木栅栏阻隔以防山兽伤害来此游乐的孩童。游乐场中有跷跷板、秋千、木制滑梯等众多游乐设施,夏天之季来此游玩的人非常多,尤其有一个旋转木马周围更是围得水泄不通,孩童的笑声不断传出显得热闹非凡。冯雁细细观看了一番,这个旋转木马里面竟然有不少真的马匹带动旋转!有的孩童坐在木马上,有的坐在真马上,旁边有马夫驱赶真马转圈以带动木马。</p>
慕容柔见冯雁兴致勃勃地观看凑近笑道:</p>
“当初若不是冯兄奇思妙想,岂能有这般热闹的场景?”</p>
冯雁点头赞道:“没想到用真马带动木马,慕容兄真是聪明啊!”</p>
“嗨,非我之功,乃工部匠作丞之劳也!”</p>
“慕容兄也功不可没啊,游人如织,定能让泾阳县百姓获益。”</p>
“冯兄所言正是,当地百姓仅售卖瓜果吃食便能赚取不少布帛。另外河水沿岸有不少农家乐,皆为百姓所办,夏秋之际来此品尝菜肴的客人非常多。”慕容柔开心地说道。</p>
听着二人的对话,慕容宝等人暗自叹服,一个有奇思妙想,一个能贯彻执行,皆为人杰也。</p>
骑马狩猎自然有趣,众人玩的不亦乐乎,不过冯雁心里清楚,慕容兄弟这是在拉拢自己呢。</p>
次日去了府衙,冯雁又被少府官员宴请了一顿,言语间都想跟着这位少监大人同往。</p>
对这位少监大人,众官员心里清楚,不仅有奇思妙想还深受苻坚宠信,跟在后面,想不升官都难。</p>
去秦岭作坊与老梁几人聚了聚又回到牧场与众兄弟欢聚一处。</p>
众人得知去并州的消息,不少人吵闹着要相随而去,尤以麴瞻、春苗、左二胖及众侍卫闹得最凶,最令冯雁想不到的是,众人皆以保驾护航为借口。冯雁看着麴瞻与春苗,实在想不出,一路上究竟谁该保护谁?</p>
出发前一日,冯雁去前殿辞行,没想到又被苻坚带去了邵阳舍,这处宫殿是张夫人的居所,前些日子曾做了一把产钳用以助产。</p>
同行的还有阳平公苻融、太子苻宏、秘书监朱彤等人,其中一人看上去三十余岁,但生得器宇轩昂,威武不凡。</p>
宴席中间冯雁与太子苻宏坐在一处,打听之下得知此人竟是苻坚从孙苻登。苻登是羽林监,也就是皇宫中众羽林郎的头领,并且兼任长安令。冯雁去往前殿时苻登当时正汇报所辖之公务,因此被一起带来用饭。</p>
众人吃吃喝喝,冯雁则与太子苻宏聊得不亦乐乎。</p>
“冯少监,为何非要去寻找铜矿?上次宴请西域各国时,记得你说留宝藏于后人。”苻宏对冯雁出行也感奇怪,遂详细问询。</p>
冯雁喝了一口酒水凑近苻宏说道:</p>
“太子殿下,可知我少府官署研制出多少新奇用具?”</p>
“听闻有百余件!此乃利国利民之壮举啊,冯兄真乃奇人也!”苻宏开心地说道,作为太子,也就是将来继承大统之人,当然对国家的发展非常看重。</p>
冯雁略一点头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去往国外路途遥远,首先要有可换乘的交通工具,再者,如取得矿藏,那也得有马车运送回来,想那铜铁之物重如大山,普通马车怎能运送这些物资?所以臣属此番前往并州就要采一些好的矿石回来,打造成结实的运输工具,用以来回运输矿藏。”</p>
苻宏闻言频频点头大赞道:</p>
“还是冯兄深谋远虑,无工具则无法运送矿藏,即便发现一座金山,拉不回来还是别人的。”</p>
“就是这个道理,放在别人手里我可不放心!”</p>
闻言,苻宏拍拍了冯雁的肩头大笑道:</p>
“哈哈哈……言之有理!来,冯兄请满饮此杯!”</p>
二人大笑的声音引来众人关注,苻坚在上首处笑问道:</p>
“你二人因何发笑?”</p>
苻宏起身施礼,将二人的谈话说了一遍,众人闻言皆目瞪口呆。</p>
“采他国之矿,留宝藏于后人?真乃经世明言啊!” 阳平郡公苻融不由得惊叹出声。</p>
“是啊,此举颇有远见!”秘书监朱彤也忍不住大赞出声。</p>
苻坚看在眼里心情大好,能同时听到苻融与朱彤同赞一人,那说明此人言论一定大有道理。苻融乃文学、政治之大家,不仅能治理国家,而且文韬武略颇有远见;而朱彤在秦国,那可是与王猛齐名的人物,有经世之才、佐时之略。</p>
对于冯雁在少府的所作所为,二人不仅听了,也去看过,皆夸赞不已。尤其对结构精巧、利于耕作的农具更为叹服。</p>
“自从冯卿就任少府以来,多有新品问世,所创之用具恍如鲁班在世,大才,大才也!”苻坚也跟着夸赞起来。</p>
朱彤起身施了一礼言道:“陛下所言甚是!食乃国之根本,有充足的的粮食方有余力发展百业;军队才能百战百胜;民可安居乐业。生产用具有了提升方可大力促进农业。冯少监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微臣认为,不如让冯少监至中书省任中书侍郎,统管军、农之政务,如此,我大秦国定可称霸四方。”</p>
苻坚闻言颇为赞同:“嗯,可采纳!”</p>
苻融以明察善断著称,并且曾统兵驻守冀州,对军器一事自然感兴趣,于是也建言道:</p>
“既然冯少监可发明精巧之工具,定可提升军器之性能,不如兼任门下省黄门侍郎及卫尉少卿一职,如此,可促进军器的之革新!且,臣弟渐感疲劳,正需要一位得力的帮手。”</p>
宴席间,苻登始终在关注冯雁,只觉得冯雁此人身体雄壮、英武不凡,颇有一代名将的风范,并且,长安城中早有传闻,曾是晋国军中教头。听到两位大佬的话语心想,这不是明着抢人嘛?也跟着起身禀道:</p>
“陛下,听闻冯少监身有军职,曾是晋国练兵教头,不如到我军中来吧。”</p>
听到三人的话语,苻坚心中好笑,看来三人都想让冯雁去到自己的治下。答应谁也不好,拒绝谁也不好,只得端起酒杯自顾饮用。</p>
坐在冯雁身边的太子苻宏,听到众人之言,心中暗自焦急,如果将来登上皇位,身边怎能缺少良臣猛将,怎能没有“自己人”?</p>
于是也赶紧起身禀奏:“父皇,东宫缺少太子左右卫率(相当于太子的私人部队),儿臣想将冯少监调任东宫,请父皇准许!”</p>
苻坚正喝着酒,听到太子的话差点把酒喷出来。老家伙们要人倒也罢了,怎么连太子也出来要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