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面开始尝试物理降温的法子时，数据空间里职员们对猛犸的围攻也快到了最后，长时间的高温让猛犸已经很难维持意识清醒，整个形体开始不稳定起来。</p>

“呼，这小子的设备真不赖，硬扛了这么久。”</p>

“哼，以为自己有设备就天下无敌的蠢货，下去吃烤脑花吧！”</p>

恍惚之间，猛犸听见了急促的“滴滴”声，那是他提前定好的闹钟，按照心脏失活的最长时间设置的。</p>

不稳定的形体忽然凝重，启动了确认过无数次的后门，自动程序瞬间吞噬了猛犸的意识体，并留下无数个诱饵标记给职员们乱抓，而本体则趁机在烧坏脑子前跳出了数据空间。</p>

“呜啊！”</p>

刚回到身体，猛犸就感觉到浑身冰冷刺骨，一个激灵想跳出来，却被深潜机的固定带拉了回去，手忙脚乱要解开的时候，一双风格不同的手替他完成了一切。</p>

“头在冰里再埋埋。”莫尘提醒道，“然后我想要你查……”</p>

他的话还是没说完，因为讯息里再次跳出一条突发新闻：《某着名医疗公司遭受黑客，丧心病狂的罪犯杀死百人》</p>

联想到猛犸此刻的状态，不难猜出此事是他做的，再往下看去，那所谓“百人”是一百颗等待移植的心脏，公司的发言人声称那些是为自然主义者准备的。</p>

“你早就知道要做什么？你黑了我的通讯对不对？”</p>

冰里的脑袋点点头。</p>

“啧！”</p>

一码归一码，莫尘心疼这小孩是心疼，但不打招呼偷窥隐私，他非得给对方个教训不可。</p>

“报仇，一起！”</p>

眼见对方似乎想给自己一下，猛犸急忙表明来意，暂且拖住莫尘的大铁拳。</p>

“说来听听。”</p>

……</p>

在猛犸以32B/s速度的讲述下，莫尘花了很长时间才知道猛犸家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对方冒了怎样的风险烤熟了那一冷柜的猪心。</p>

“这事情你得和你妈讲，我答应了也不算数。”尽管敬佩对方的本事，但莫尘并没有一口答应组队的事情，这和信任不信任无关。</p>

“怎会？”猛犸急得指手画脚，这些行走在法律之外的佣兵怎么说话和学校老师似的。</p>

回忆着自己读书时的一些想法，莫尘渐渐找到了沟通的思路：“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们这样一言不合就互相对射的世界很羡慕，但别忘了，你妈妈已经失去了丈夫，她不能再失去你了。你想报仇是好事，但如果把你一声不吭地把自己搭进去，告诉我，你妈妈该怎么收拾自己来面对这些事情？”</p>

这些话又怂又煽情，但凡今天有外人在，莫尘都不肯这样说话，但对方是个叛逆期偏偏又有点天赋的小孩子，他便一心只为说服对方，没注意到旁边的黎心忽然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打开了自己的录音功能。</p>

“……”被大道理塞了一通的猛犸没说话，湿淋淋的头发贴着身体化作一个牢笼让他躲在里面，暂且规避莫尘带来的现实伤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