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营业，两人呆在屋里稍显无聊，平时这时候黎心会在门口来回走动，白天则缩在角落里自检，忽然这样和自己大眼瞪小眼还有些不习惯。</p>

“来清点下废品吧！”犹豫过后，莫尘找到了个活动，而黎心也一如既往收到了命令。</p>

把几大袋的工业废品倒在地上，发出好听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四只手开始一样一样捡起来判断类别、根据用途放在不同的盒子里。</p>

“陈述，艾蔲姐的一意孤行必然会导致不好的结果，但她坚持如此。”黎心随着工作的进行打开了话匣子。</p>

“是的……”</p>

“提示，请听我完成陈述，我有些庆幸自己可以不用面对这件事，但根据过去所学，逃避行为无益于解决问题。”</p>

被捡出的零件叮叮当当落入对应型号的盒子里，给黎心无起伏的语调伴奏。</p>

“这使我暂时得不出确定的答案，不过我会找到答案，这一点无需莫尘的帮助。”</p>

莫尘点点头，伸手去抓一个稍微贵重些的封装电池，但黎心忽然用她那软中带韧而缺乏体温的手握住了他的手。</p>

“我需要另一个问题的答案：艾蔲姐现在的思维与在研究所时大相径庭，那莫尘呢？你是否会在某一天得出类似的偏激想法，而我不得不站在你的对立面？”</p>

从义体传感器传回的感觉略微发痛，那是黎心心里的不安。</p>

莫尘交过朋友，有坏的如雷德，有好的如狐狸，但他也没太考虑过此类问题，说起来狐狸心里会不会有一个价格，这个价格足以买自己的命？</p>

说实在的，但凡躺枪的那个人知道莫尘现在在想什么，绝对会一个飞脚给他脸踹开线。</p>

“人类和机器人不一样，”认真思考后，莫尘拾起来封装电池装进盒子，“我现在的想法足够我践行到入土了，所以要是哪一天你觉得我变了，就出门转一圈，然后回来给老头子上柱香得了。”</p>

“哈哈，很有趣的答案。”不知道是莫尘新捏的脸好还是黎心自己活动开了，她笑起来居然能咧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来，扯动得脸皮内陷形成两个酒窝。</p>

莫尘跟着笑笑，继续专注于废品堆里价值较高的那些东西，全然没有注意到黎心的心思。</p>

她正在编辑一条对莫尘的评价，好等莫尘问的时候回答他。</p>

莫尘是个有些像研究员的人，像研究员一样善良而勇敢，像研究员一样尊重她的想法，像研究员一样愿意为他人而牺牲自己。</p>

所以只要莫尘不改变，黎心就会像听从研究员一样听从他，即便目标是艾蔲姐也一样。</p>

但莫尘没问，他正沉浸在给每一件废品找出用途的乐趣中，正如狐狸所言，虽然有讨生活的成分在里面，但他还是很享受钻研技术的快乐，假如条件好些，他说不定也会是个研究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