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阳州喝了水，回到房间。</p>

冰凉的矿泉水将他心中因噩梦而起的浮躁冲淡了些。</p>

梦中的画面他已经淡忘了，苏晚缇方才说的话却总是回荡在他耳边。</p>

“梦想——”他咂摸这两个字的，沉沉道：“做梦之前，怎么不先算一下投资回报比？”</p>

苏晚缇那番话并未说动他。</p>

他还是认为苏晚缇现在所做的努力是不值得的。</p>

国内顶级珠宝企业对从业者的要求极高，苏晚缇本科读的不是相关专业，以她的资历，这个行业的门都摸不到，第一关就会被刷下去。</p>

而中小企业，薪酬不高，工作多少年，连学费都挣不到的。</p>

历阳州无奈地摇摇头，“不合算。”</p>

在他看来，苏晚缇现在的努力连相应的回报都得不到，算得上是不理智的“投资行为”。</p>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提醒对方一次就行了，他不会再提。</p>

他没有兴趣改变别人的决定。</p>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缇和历阳州两人再也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p>

历阳州好像真的将苏晚缇那个不理智的“投资行为”给忘记了。</p>

直到一日，梵行的电话打过来。</p>

“老历，我查过了，到目前为止，苏晚缇这个人都没什么问题。她从没跟历家那些人来往过，名下没有第二个手机号，也没有另外一部手机。”</p>

“她所有的社交都是干净的，没问题的。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不是在苏家就是在公司，外出都是帮你做事。联系的人也都是公司的几个同事，没有来历不明的人。”</p>

“我看，对她你可以放心。”</p>

“当然了，就跟当初对李特助一样，我这边还是会派人继续监视她的。”</p>

梵行将他查到的调查结果告诉给历阳州。</p>

历阳州靠在椅背上，“这么说，我可以完全信任她？”</p>

梵行：“你自己决定。对了，你那个地下室的事，有给她钥匙吗？”</p>

“还没。”</p>

“那你就是还没有完全信任她呗。我只是将我调查的结果，还有我通过这个调查结果得出的建议告诉你，至于对她信任到什么程度，由你自己决定。”</p>

历阳州地下室的秘密只有他自己、芳姐和梵行知道。</p>

这两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p>

“地下室？她还不够资格。”历阳州蹙眉，沉声道。</p>

电话那头传来梵行无奈的声音，“是你问我能不能完全信任她的嘛！我提地下室的事，不是让你把钥匙也给她一把，而是让你清楚自己对她是否到了完全信任的地步。”</p>

“信任是一种感觉，不是计算出来的，也不是看时间长短，能不能完全信任她，看你自己的感觉。”</p>

“我知道了。”历阳州挂掉电话。</p>

他敛眸沉思片刻，不知为何，那晚苏晚缇的话突然跳跃着出现在他脑海里。</p>

“……我对珠宝玉石感兴趣，不是欣赏者的那种兴趣，而是想成为它们的塑造者的那种兴趣……”</p>

“……可是我喜欢啊，我就要去做。”</p>

这两句话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p>

虽然看不到当时苏晚缇的模样，可是他能想象出这个女孩说这两句话时自信而倔强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