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要交给布鲁斯夫人的曲子，我还没想好。”希桐拍了拍自己的头，指了脑袋的某个位置，“这里卡住了。”</p>

“竟然有能把你难倒的曲子？”沈岸芷坐了下来，希桐给他在琴凳上让了些空间，“想不想玩四手联弹？”</p>

希桐的长发轻轻拂过他的肩膀，他微微笑了起来，他注视沈岸芷，那眼神分明在说，“是你想玩吧？”</p>

“是我想玩。”沈岸芷干脆地承认了，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琴键，仿佛已经开始和音符默契地交流了起来。</p>

希桐一笑，示意他先开始。</p>

沈岸芷的手指轻盈地滑过高音区域，他的手在琴键上轻盈的舞动，如同一位灵巧的舞者。</p>

前奏甫一响起，希桐便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选这样一首曲子。</p>

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它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p>

命运交响曲。</p>

沈岸芷似乎很是投入，他的身体微微摇摆，仿佛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沈岸芷递给希桐一个眼神，邀请他尽快加入自己的演奏中。</p>

希桐微微摇头，把手也放在了钢琴上，他不知道为何沈岸芷突然心情不佳，抬手插进了对方的两手中间，快速地按了几个键。</p>

两人的手指在琴键上交错穿梭，音符们在两人的指尖间跳跃。</p>

最后一段旋律渐渐平缓，两人的手指轻轻地停在琴键上，希桐微微喘息，多年来从事艺术工作，他很容易被他人的情绪代入而共情。</p>

沈岸芷的演奏里充斥着迷茫愤怒和不甘，他一时有些出不来了。</p>

“好了。”沈岸芷揽过他的肩膀，“怎么回事？”</p>

“希宁那倒霉孩子。”希桐用头不轻不重地撞向他的肩膀，“他今天问我他是怎么来的。”</p>

“我告诉他他是垃圾桶里捡来的。”沈岸芷默默道，“或者充话费送的，切西瓜开的，送子鸟送来的，总之说过很多版本。”</p>

“你就不该带他去山海。”希桐恨恨，“那孩子也不知道像谁，他根本不像个五岁的孩子，也太聪明了一点。”</p>

“我这两天看他已经开始研究果蝇和豌豆了。”希桐道，“估计马上他就要去偷山海的PCR机。”</p>

“他想的美，还想做亲子鉴定？”沈岸芷轻哼一声，“我明天把整个漂亮国的PCR机全买来。”</p>

“然后呢？”</p>

“都卖到废品收购站。”</p>

“沈董，你也太有乐子了。”希桐听了直笑，“你不管员工们手头的那些项目啦。你要是在古代，就是妥妥的昏君。”</p>

“为博美人一笑，我是甘之如饴。”沈岸芷也笑。</p>

“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希桐道，“我想带宁宁回国。”</p>

“可以。”沈岸芷点了点头。</p>

“也不问为什么？”希桐的眼睛微微睁大，“沈董，你真要当昏君啊？”</p>

“我问了为什么，你不也有一大堆理由等我吗？”沈岸芷一笑，他站起身，“等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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