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许茂满是不甘心。</p>

神儒接连出现圣贤传人，本是天大的喜讯。</p>

未曾想，二人共处同一时代，理念冲突至无法化解。</p>

“竟是这般缘由。”</p>

吕超咀嚼着这番话，说实话，有些哑然。</p>

但深思后，其实也在情理之中。</p>

毕竟思想争辩与学术分歧自古以来便是残酷而不可调和的。</p>

寻常纷争若恶化成仇恨，只需一方消灭对方，问题即告解决。</p>

可思想之争，是心灵层面的交锋。</p>

若以刀剑定输赢，无疑是降格之举。</p>

一种思想要压制另一种，实属艰难。</p>

人的思想，是最难以统一的领域。</p>

先前吕超提出“大乘佛学”，令觉远带往西方，</p>

目的正是要分化佛教，引起争议。</p>

因为他深知，思想之争难以平息。</p>

大乘佛法与小乘佛法一旦对立，绝无共识可能。</p>

当然，尽管思想难以统一，但并非无法统一。</p>

若要统一，就得证明正误。</p>

如何证明？</p>

很简单，举实例，列证据。</p>

思想必须经受检验，事实摆在眼前，想不信服都难。</p>

于是吕超疑惑，难道儒门之人都是愚者？</p>

是非曲直，试一试不就清楚了吗？</p>

于是他开口发问。</p>

然而许茂的回答却含糊不清。</p>

“尝试了，验证了，却依然无法统一，因为两种思想各有其正确与谬误之处。”</p>

吕超闻声，眉头微皱。</p>

“你说的两种思想，具体指的是什么？”</p>

许茂凝视着眼前的空白石碑，目光中尽是复杂。</p>

他轻叹一声，接着说：</p>

“先说程夫子，他倡导礼法规则，认为世间万般事物，都无法脱离礼法束缚，只要预先设定框架，依规行事，就不会出错。”</p>

吕超听罢，微微点头。</p>

这并不难理解...</p>

在这个奇幻世界里，一切似乎都遵循着预设的魔法规则，每遭遇变故，只需遵循法则行动便足矣。</p>

吕超对此并不感到陌生，反而有种奇异的熟悉感。</p>

"你说的法则，具体指的何物？莫非是王权神授，家族传承的秩序？"</p>

吕超想起了远古神话中的某种观念。</p>

这与许茂描绘的景象相似，却又不尽相同。</p>

此界的法则更为单一，也更为绝对。</p>

"确实如此。"</p>

许茂轻轻颔首。</p>

"程夫子坚信，世间万物皆有其运行的轨迹，那便是我们所说的法则，若人人遵循，世界将绽放无尽和谐之美。"</p>

吕超聆听，逐渐锁紧眉头。</p>

"若有人背离呢？"</p>

许茂闻言，轻轻一叹。</p>

"违背者，必将为天地所不容。"</p>

这些已是久远的故事，因此许茂此刻能淡然讲述，而不带波澜。</p>

然而，若是回到那个时代的学士，恐怕无法如他一般冷静。</p>

即便如此，许茂心中仍深信两位圣哲的理念。</p>

至于哪个更好，他无法定论。</p>

但它们都颇具道理，至少像他这样的平凡人，无权质疑。</p>

而吕超却并未受此束缚。</p>

听完后，他当即冷笑出声。</p>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见，原来不过是遵循天道、贬抑人性的陈词滥调！"</p>

"这样的人，也配被誉为圣贤的继任者？"</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