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过后，奴婢心中担忧阿玉，便急匆匆的去了太医院，想请个医官给阿玉看伤，匆忙之间，这帕子就被奴婢塞到了袖子里。”</p>
“过后，奴婢根本没想起来帕子的事情，这帕子便一直在奴婢袖子放着，方才不小心掉了下来。”</p>
柳桃叩首道，“脏污了皇上的眼睛，是奴婢的错，还请皇上原谅奴婢。”</p>
德妃听罢，微微一笑，跟着道，“皇上，这件事臣妾知道，当时还是臣妾让柳桃传我的口谕去太医院请的医官，毕竟她跟阿玉服侍本宫也有些年头了，臣妾也被她们姐妹之情打动。”</p>
阿玉确实是德妃的贴身宫女，也确实是柳桃的好姐妹。</p>
前两天，她也确实弄伤了手，只是，这帕子上的血却不是她的，不过是德妃编造的一个说辞罢了。</p>
顾景辰的态度还算温和，“既然是一件小事，就起来吧，德妃，快入座吧。”</p>
柳桃从地上起身，扶着德妃入座。</p>
德妃边走边问，“臣妾正好奇呢，不知皇上召臣妾过来有何事？”</p>
方才掉帕子一事，似乎只是一件小事，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p>
可是看在蝶儿眼里，就不是这样了。</p>
她心中惊骇，那帕子……是她母亲最喜欢用的帕子！上面如今竟然染上了血！</p>
蝶儿心中惊慌，根本不敢细想……</p>
她的母亲还活着吗？</p>
还有柳桃手上的玛瑙戒指！那是德妃赏给她的！她亲自托人送给了父亲！</p>
蝶儿稍稍细想，便觉得肝胆俱裂，恨不得大声质问德妃，她到底做了什么！</p>
可是……她不能……</p>
或许这个帕子和戒指，只是一个警告。</p>
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德妃一定是知道事情败露了，所以便迫不及待来堵自己的嘴。</p>
只有自己把嘴闭严实了，才能让父母逃过一劫……</p>
想到这里，蝶儿的思绪渐渐回笼，她看着何才人。</p>
主子……你不要怪我……</p>
要怪，就怪你自己无宠！</p>
顾景辰伸手指向蝶儿，“不知德妃可认识此人？”</p>
德妃看向蝶儿，眼中透露出疑惑，迟疑道，“瞧着有些眼熟……似乎是……何才人的贴身宫女？”</p>
其实德妃还真没记住蝶儿的长相，只是依稀记得有些秀气。</p>
毕竟何才人无宠，每次给聂皇后请安时，就像一个透明人。</p>
何才人尚且如此，蝶儿就更不会引人注目了。</p>
顾景辰道，“何才人说，她曾见过蝶儿出入你的离歌宫，可有此事？”</p>
德妃愈发疑惑，“皇上……何才人的宫女为何会来臣妾的离歌宫？臣妾和何才人素无来往啊。”</p>
“可是何才人亲眼所见？”德妃笑着看向何才人，“何才人是不是看错了？”</p>
何才人压抑着心中怒意，沉声道，“嫔妾身边的茹儿亲眼所见，蝶儿好几次早晨的时候出入过离歌宫，嫔妾想问问德妃娘娘，这是为何？”</p>
“呀。”德妃似乎很惊讶，“有这样的事？本宫怎么不知道？是不是蝶儿跟本宫宫里的哪个宫女交好，所以去时时看望？”</p>
何才人咬牙，“看望姐妹，何须要等到清晨时分？”</p>
德妃轻笑，“何才人这话说的，白日里宫女们都要忙着各自的活计，哪有时间叙旧，定是姐妹情深，才相约清晨相见，也好得空多说说话。”</p>
她看向蝶儿，“蝶儿，本宫说的没错吧？你快告诉何才人，你和本宫宫里的哪个宫女交好？也好解开这个误会。”</p>
蝶儿听出德妃话语中的暗示。</p>
她低头道，“事情正是德妃娘娘说的这样，奴婢只不过是去离歌宫探望姐妹。”</p>
何才人冷笑，“那我方才质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见德妃娘娘在这里，你倒是舍得开口了？”</p>
蝶儿怯怯道，“奴婢……奴婢害怕……害怕小主觉得奴婢贪玩，这才不敢说出事实……”</p>
“可是如今奴婢都被拉出来当顶罪的了，奴婢可不敢再隐瞒了！”蝶儿说着嘤嘤哭了起来。</p>
“顶罪？”德妃讶然，“顶什么罪？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p>
苏云怜在一旁冷眼瞧着。</p>
只觉得德妃的演技可真是够精湛的。</p>
但是她心中也有种预感，今日德妃，恐怕就和昨日的她一样，只怕未必能损她分毫。</p>
顾景辰将何才人的状告复述了一遍。</p>
然后道，“正是因为如此，朕才宣你前来对峙。”</p>
何才人坐在椅子上，其实心中也很后悔。</p>
今日之事太过仓促，情形对她很不利，她可以说蝶儿是被德妃指使。</p>
蝶儿也可以说她是被何才人指使，大可咬定不松口。</p>
最难的是，没有物证，人证并没什么用。</p>
仅凭一个茹儿，说明不了任何问题。</p>
何才人原本想着先逼问蝶儿说出实情，若是她不肯说，便将她看管起来，再慢慢搜集证据，等有了确切证据，再将此事禀告皇上。</p>
到时候人证物证都在，德妃也无处反驳。</p>
可谁能想到，皇上竟然忽然来了，何才人也不可能对皇上隐瞒不报。</p>
而且皇上听后竟然直接宣德妃过来对峙。</p>
这情形对何才人很是不利，变故就出现在皇上身上。</p>
就连苏云怜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忽然过来，还刚好撞上这件事。</p>
原本她也只是想拿皇上恐吓一番蝶儿，让她说出实情，再慢慢调查，掌握证据。</p>
如今这局面……</p>
恐怕德妃很难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p>
德妃听罢皇上的话后，微微诧异，“皇上，这件事如何能牵扯到臣妾身上？臣妾真是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p>
“难道就只是因为何才人的宫女见到蝶儿去过臣妾的离歌宫，便能说明蝶儿是被本宫收买？”</p>
“而且蝶儿做的事可是向婉才人下毒。”德妃冷静道，“臣妾没道理要这样做啊，臣妾是三妃之一，膝下有皇嗣，地位稳固，为何要去毒害婉才人？”</p>
“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才人，便下此狠手？这根本就是不值当的事情。”德妃竟然委屈起来，她委屈道，“下毒之事很容易便被发现，臣妾根本没必要收买蝶儿，让她去做出这种事，再说了，臣妾和婉才人素来不曾结怨，臣妾为什么要这样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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