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p>

“三老爷自文安县来，大兄想过三老爷的出身吗？”顾亮笑着问道。</p>

“出身？”顾明有些懵怔，“听说是吏员出身”。</p>

顾亮点点头，“大兄，吕老爷因是为吏时，承差勤勉，明法知典，公私无贿，更是对上呈下诘之文知之甚详，有妙笔之称，才得了顺天府同知老爷的荐举”。</p>

顾明嘀咕几声，“公私无贿？”</p>

顾亮听他此话，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大兄，三老爷明法知典”。</p>

顾明摆摆手，站起身到了房门口，喊了一声，“怎地还不上热茶？”不过片刻，便有假子匆匆端了瓷碗，“小哥要得急，灶上现熬的山奈酸汤，出锅放凉水里拔了”。</p>

顾明点点头，接过瓷碗昂脖一口喝了进去，忍不住龇牙皱眉，“果然是酸的”。</p>

等顾明回转，顾亮已经在他旁边摆了个茶盏，里面像是加了些蜂蜜。</p>

顾明笑着对顾顺哲道，“小弟如今越发精灵”，顾顺哲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p>

顾明摸了摸鼻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此时他已经浑身放汗，酒也解了大半。</p>

放下茶盏，顾明慢慢道，“也就是说咱这三老爷对课税、户册等杂事知之甚详？”</p>

顾亮点点头。</p>

“那怎会不知是乡绅们冤枉了......”话未说完，又是扇了自己一下，低声道，“果真是蠢”。</p>

“大兄”，顾亮倒也没笑话顾明，只是说道，“县里的乡绅使假子，占民田，脱逃税赋，由来已久，三老爷却是在县四年之久，岂会不知？”</p>

“再者说三老爷又不曾进监，单是吏员出身，竟然做了佐贰官，大兄不多想想吗？”</p>

顾明双手抵住额头，又是使劲搓了一把，对着顾亮苦笑道，“小弟，你也知道兄长这脑子不如你机灵，今日又是吃食饮酒，多半是想不得了，你快告诉我”。</p>

顾亮看了顾顺哲一眼，见他没反对，笑着道，“大兄不过是不愿意多思罢了”。</p>

再是低声道，“大郡丞孙老爷是赵州人，和顺天府大郡丞李老爷是同科举人”。</p>

见顾亮似有明悟，起身凑近道，“清军同知袁老爷出身锦衣卫，那日来的袁公子......”。</p>

听得这话，顾亮猛地站起身，面色震惊，“什......么，什么？袁老爷是锦衣卫出身？那袁公子不是府城袁老爷的儿子吗？”</p>

“坐下说，成什么样子，一惊一乍地”，顾顺哲喝骂一声，“坐下”。</p>

“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顾明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小弟，带了几丝不解，几丝伤感。</p>

顾明自然不会明说，也就虚言一二，顾顺哲在旁边又是敲打一番，终是让得意忘形的顾亮收起傲慢，记得日后小心行事。</p>

———知识分割线———</p>

一府同知尊称：大郡丞</p>

清军同知：明朝官名，管理地方军队、军户，也负责捕盗。</p>

汶上县主簿：吕顺，顺天府文安县人，吏员出身</p>

兖州府清军同知--袁安，锦衣卫所出，举人，成化20年任</p>

兖州府运河同知---孙昌，直隶赵州人，举人，成化22年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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