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正，石府门外，顾亮把着刘全臂膀下阶急走几步，秦二壮见状轻声道，“石老爷说事后教你制艺”。</p>

秦鸣鹤见他脸色不甚欣喜，“您不高兴吗？要是不愿，咱家去就是了”。</p>

秦二壮回头看了石府牌匾一眼，又是邀盯顾亮几眼，“志哥儿，好好学，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路，不过做事的时候小心些，莫要伤了自己”，秦二壮不愿说死字，“既然答应了石老爷，一定是做好做周全”。</p>

上的密语舟，岂下泄密客？</p>

秦鸣鹤点点头，虽是有些摸不透秦二壮这般情绪从何而来，仍是说道，“我会小心的，那您回家怎么告诉祖父母和娘？”</p>

秦二壮笑了笑，“这事你倒不必担心，过几日爹把书纸等物送来”。</p>

秦二壮又是叮嘱几句，顾亮招手笑道，“二哥，如今志哥儿入了石老爷的门，日后自是有大前途，咱不如归去，莫要误了石老爷的事”。</p>

秦鸣鹤看着他踌躇满志的笑脸，笑了笑，“爹，您也早回吧，儿定会好好的”，秦二壮抬手抚了他头顶一下，轻轻一叹，和顾亮回城去了。</p>

秦鸣鹤此时并不知，日后他扮鬼一事竟是弄的满城风雨，“道前灵童”的雅号差点成了“招魂引鬼”。</p>

“小郎君，咱这便走？”刘全微躬笑语。</p>

“刘伯您请”，秦鸣鹤伸手虚引。</p>

几番推让，刘全半步塌腰在前，不时回头和秦鸣鹤说话，“小郎君，咱先去外书房，如今老爷正等着，您看可好？”</p>

“都听刘伯的”，秦鸣鹤微微一笑。</p>

等两人到了外书房，房内坐了一位妇人，刘全略作一礼闪到门边，秦鸣鹤施礼道，“大老爷，小子回来了，还请您吩咐一二”。</p>

石巍点点头，指了指妇人道，“这便是扮作先慈之人，姓王，你半礼相见吧”。</p>

秦鸣鹤赶紧见礼，“小子见过王夫人”。</p>

王氏赶紧站起身闪开，“不敢当此称呼，小郎多礼了”。</p>

秦鸣鹤挠挠头，有些不解，石巍笑了几声，“此乃老夫的小妻”。</p>

秦鸣鹤微愣一息，猛地想起周进曾说，“小妻，宠妾也”，忙是作揖致歉，常言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枕边人。</p>

两次来拜，一次也没见过石府主母，也没听刘全说过，料来是没有的，那这位宠妾自然就是后宅主人，石老爷的枕边人，多些礼总是好的。</p>

王氏毕竟不是正经夫人，笑着回礼道，“小郎多礼”。</p>

石巍轻咳一声，“王氏原是在戏班，会的一手丹青妙技，到时让她给你装扮一番，也好早早结了此事”。</p>

等秦鸣鹤应是起身，石巍继续道，“我也应了你爹，你求学便暂住府中，你且随刘管事下去布置一番吧”。</p>

秦鸣鹤随刘全出门还有些不解，刘全见状笑了几声，“小郎君，且宽心住下，老爷在永州府任通判时，多有士子来请教，老爷都是诚心相待，给士子们解疑答惑，您如今虽然不曾拜师，但已进府门，老爷自然是要认真教的”。</p>

说罢更是笑了几声，“刘伯，你为何笑的这般开心”。</p>

“小郎君，日后便知”，刘全从六岁就跟在石巍身后，他自然是知道他家老爷治经的严苛。</p>

“老爷”，王氏轻唤一声，上前给石巍整整裘衣。</p>